毕竟她也不能违心说好,说开心,她不会在释初和冯漾面前说谎,可以不说,但绝不会说谎,这是他们三个之间的约定。
释初盯着她看,然后突然就卸了表情,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顾鸳。”
“嗯。”
“你知道我们很担心你吧,尤其是冯漾。”
“嗯。”
“现在已经不是初中了,冯漾也出去工作了,她也不敢总打电话给你,怕打扰你学习,之前你没跟我一起去实验,问你原因,你也不说,现在你一个人在青中,我和冯漾都怕了。”
“……我没事。”
“有没有好好吃饭?你一直都不喜欢学校食堂,开学这么久都在哪里吃的饭?”
“大部分是在食堂,偶尔去学校门口饭店吃。”顾鸳声音低低地,“高中有三年,我会慢慢习惯的。”
释初看了顾鸳很久,看着少女侧脸投落的阴影弧度,圆润好像乌山上的一抹薄雪,沉寂表面遮不住内里铿锵。
视线再慢慢落到顾鸳手心里搅弄的一截墨兰绸带,就系在纤弱手腕处,仿若禁锢。
她眉头紧锁,“左手还是使不上力?”
顾鸳轻轻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提不了行李箱,会痛,但可以端半杯水。”
“你学校没人知道吧?”
“没有,我同学只是觉得我矫情,去上学还带个腕带,搞这么特立独行。”
“本来就矫情。不过矫情就矫情了,比其他什么词要好。”
释初轻轻握上顾鸳的双手,合拢,“你记得你答应过我和冯漾什么吧?”
顾鸳右手尾指颤动了一下,缓缓抬起了眼睛,回视。
“我不会忘。”她就着释初的手,碰碰自己额头,浅浅一笑,“你知道的,我记性不好,靠脑子不行,我已经写进日记里,就不会忘记了。”
她喜欢文静的
午饭后再待了一会儿,释初就离开了。
顾鸳等了等,就拿着行李准备去街上的客运汽车站。
去的时候刚好,几乎全都是跟她一样提前赶去学校的高中生,有的穿着自己所在学校的校服,有的就比较日常,但毫无例外都是喜悦满身,笑声灿烂的像要跌出车子。
车里后排尽全满了,偶尔空着一两个,顾鸳粗粗看过一眼,没过去,在靠近驾驶座的木台上坐下,垂眼,侧身,直视窗外,神色平静,一动不动。
她身上穿着的是青中校服,秋装,长衣长裤。
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离开这里,是必须。
车子出了镇,顾鸳戴好耳机,听着一首首伤情的恋歌,脑子里却浮现出《橄榄树》的调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