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们没说什么话,一个装沉默想瞌睡,一个略带理解的不做声。这阵沉默直到他们上楼,在楼道间准备分道扬镳时,才被打破。
不过并不是他们二人中的谁,而是消失了近三个月的许一,出现在了宋知返的家门口。
许一并不像江出岫最开始看到的样子。本该干净清冷的指尖正夹着吸到一半的烟,俊逸的脸上此时平白带了层灰,肩膀塌着,完全没有平时许氏总裁的雷厉风行。
那双藏在楼道间黯淡无光的眼眸在看到宋知返的一瞬间,释放着前所未有的亮度,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看到紧随而出的江出岫以后,惊喜的面庞又回归了的平静。
或许还带着些失望。
这一切的动作都只在一瞬间,江出岫捕捉到了。
宋知返没来得及察觉到许一的变化,她和许一上一次见面,还是因为江出岫代言的手表不欢而散。“许一?”
许一掐灭指尖的烟,点了点头,“没有钥匙了。”
语气干涩,声音沙哑,莫名让宋知返惊到。
她的钥匙一共有三把,自己拿一把,冯溪拿一把,最后一把是宋妈妈强烈要求让她留给许一的,就在门口电表箱里的暗槽里。
许一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品德和素质是宋妈妈一直看在眼里的。随着年岁渐长,家里的长辈们对她和许一的感情问题就极其上心。当时被妈妈求得心烦,索性就把最后一把放进了暗槽。她没跟许一说暗槽里的钥匙,但不管怎样,最后许一知道了它的存在。
前阵子从拉萨回来,她收回了放在暗槽里的钥匙。
许一说出口的这句话,像是无形中暗示着她和许一的关系,即将面临一个临界点。
往前一步是悬崖,往后一步是深渊。
她抬脚走了一步,紧跟身后的江出岫几乎是同一时间从后方拉住了她的手。她顿住,跟许一说了声,“进屋说吧。”随后她转身,动作极其轻微地拉了下江出岫的手,“我跟许一,还有些事情没解决。”
宋知返的语气是出乎意料的轻、软,明明没什么的一句话,却像一片羽毛,掠过江出岫的心湖,出其不意间掀起一片惊涛骇浪。他之前的执着和暗藏的不解,都在那一刻消失殆尽。
江出岫笑了,这是第一次带着毫无负担的笑。他弯起嘴角,眼角溢出许多温柔,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好,我等你。”
说完江出岫就回了屋。
宋知返不做留恋,拿钥匙开了门,带着许一进了屋。
许一接过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你跟他,是在一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