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打不过就跑的华人,没见到我和托尼亚,又跑了回来,准备做鱼死网破的最后一搏。
看见我和□□分子站在一起,安稳无恙,都很惊讶。
“这是我的俄罗斯朋友斯拉瓦!”我连忙对他们解释道,深怕他们不明就里地又动起手来。
“这是我的中国朋友们!”我又连忙对斯拉瓦说道,免得他又发号施令打起来。
在我和斯拉瓦的周旋下,双方一笑泯恩仇。
托尼亚出院后,我打了辆出租车,把他送回家。
在家养了几天的托尼亚,气色好了不少。
“托尼亚……我想回中国了……”自从陈小林、托尼亚先后受伤之后,我有些心灰意冷,不想继续寻找娜塔莎了。我怕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连累他们。我也一直没有透露斯拉瓦的底细,免得托尼亚伤心。
托尼亚拎着酒瓶,定定地看着我。忽然,他笑了起来。
“江……不要害怕,绝大多数马匪,有时也挺讲究江湖道义的……”他又想了想说,“你在俄罗斯受苦了……不要难过,面包会有的,牛奶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不是……托尼亚……不是我害怕……”我向他解释道,“也不是我觉得生活苦……”
托尼亚把酒倒进两个杯子,又拿出两个大杯子,倒上了凉开水。
“卢布贬值的厉害……只能用这种酒招待你……”托尼亚放下凉开水玻璃壶,愧疚地说道,“这是98度的酒精……喝上一口要马上再喝一大口白开水……”
“嗯……这种喝法……挺有意思……”我不以为苦反而为乐。
“那就行……你愿喝就多喝点……”托尼亚笑嘻嘻地端起酒杯和我碰了一下,两人全干了。
托尼亚呲牙咧嘴,吃了片烤肠,挥手作了决定,“江……在签证到期之前,你继续留下来……我继续帮你打听娜塔莎的消息……或许能找到呢……”
妙手回春
1992年深秋。中国西北山城。
正当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白雪飘飘、银装素裹的时候,中国西北的那座山城才开始进入深秋。
层林尽染,叠翠流金。山上的枫叶像一团团燃烧的火苗,草中的野菊竞相开放,在苍松翠柏绿竹之间,装点出绚丽多姿的风光画卷。
车间一片安静,麻雀在钢梁上肆意地啾啾鸣叫。高大的机床,如同沉默的巨人一般,默默矗立。
曾经机床轰鸣如歌的车间,如今沉寂无声,让人不免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