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转过身来,胖胖的脸上露出惊讶。

根本不是娜塔莎!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放开她的手,忙不迭地地说道。

“你要干什么?”她怔住了。

这时,那几个俄罗斯小伙子围拢过来。

锃亮的光头,清一色的黑色皮衣皮裤,金属饰件闪闪发光,沉重的大头皮鞋踩得地动山摇。

为首的那家伙盯着我,我看着他。心里寻思着,这人怎么眼神这么凶?

“下流胚……外国佬……你想对我们俄罗斯女孩做什么?”他挑衅地问道,眼神愈来愈恶。

我感到心里发怵,不断后退,转身就跑。后面两个人,紧紧追了上来。

我本能地用汉语大喊“救命……救命……救命……”但在慌乱中又想起这里是俄罗斯,是莫斯科,便又用俄语喊起来救命来,“……嘎老五!丝把谁姐!……嘎老五!丝把谁姐……””

“嘎”的一声,一辆破旧的莫斯科人轿车猛然刹住。轮胎与冰棱摩擦的一连串咔嚓声传来。

车辆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我模模糊糊地听见司机好像在用蹩脚的俄语说道,“你们想干什么?”

但两个家伙根本不理会他,饿狼般地一哄而上,不问青红皂白,拖出司机,将他暴揍一顿,扬长而去。

我听见拳头和皮鞋击打在他身上的沉闷声响以及他悲恸的惨叫声,我停下脚步,跑了过去。

到了跟前,我一下子惊呆了,眼前鼻青脸肿的中国人,居然是我在机场帮助他们填写表格的那群人中的陈小林。

一位好心的俄罗斯市民停下车,和我赶紧把陈小林送到医院。

先在镶着奶黄色马赛克的门诊楼挂号和拿病历,看医生、做检查,又推着他去镶着枣红色马赛克的住院部。

青色的墙壁、黄色的地板,靠墙根排着一溜6张乳白色的铁管床。病房中间,放着一张铁腿青色长桌。

陈小林头上包扎着血迹斑斑的白纱,躺在靠窗的病床上。

我感激地抓住陈小林的手说,“多亏你救了我,要不然……”

陈小林发青的眼睛望着我,挤出笑容,“出门在外,都是中国人……互相帮助,应该做的……江翻译,这是你说过的……”

“小林,你感觉怎么样?”、“陈,听说你受伤住院了,我们来看望你……”

陈小林的朋友们陆续前来看望他了,有中国朋友、也有俄罗斯朋友,他们脸上同样挂着同情。

几个中国人打量着我,“你好像很面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