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初雪,你以为我现在还在乎这些,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他愤怒地回答道。
顾初雪的衣服已经被他撕裂到腰间,他亲吻在她的脖颈处,在空隙之间,她的手腕从空隙处,两手一把推开时天衡,他因为喝酒脑袋昏昏沉沉的,脚下不稳,后脑勺一下子磕在床柜头处,歪倒在地上。
顾初雪以为他只是喝醉了,从衣柜中拿出一件杏色的风衣,披在自己的身上,拭去她的眼泪。她低下身躯,轻轻抱着时天衡,口中呢喃道:“天衡,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或许在你的眼里从来不是一位好的妻子,但你从来都是一位好丈夫,好父亲,即使到现在,我依旧这么认为。”
她瘫坐那里,时天衡的上半部身躯放在腿上,静静地说这些简单的话语。半分钟之后,顾初雪的指尖掠过他的后脑勺,等到出来满是醒目的红色,顾初雪手指颤颤地放在他的人中处,早已没有了呼吸。
她一下慌了神,将时天衡抱在怀中,一遍又一遍地喊道:“天衡,天衡,你醒醒,你不要吓我,醒醒……”
她仿佛看见二十年前的那个懦弱不堪的自己,一个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自己,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走出,只是当一切再重来时,自己还是那般孤苦无助。她的热泪滴答滴答地落在他的脸上,却是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顾初雪站起身,腰间杏色的风衣染的满是血迹,脸色渐渐镇定下来,轻轻地将时天衡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南方的六七月,烟雨雾斜,时落窗外看着雨,房间里的声音渐渐寂静下去。顾初雪把那件风衣放回衣柜,单手划在那件女士西装上。她记得,这件西装是当年三人拍合家福的时候,时天衡执意送给她的。
时天衡送的东西,她一件一件换成等价的物品还礼回去。这么多年,只有这一件她没有还回去,好像是自己忘了,也从此再也没有穿过。
她穿上那件女式西装,苦笑地说道:“这些年与我结婚,是不是很没劲?”
他没有回答,也不能回答,只是酒瓶咣当一声,被风吹倒在地,大概替他回答了吧。
时落听着门吱的一声,看向那扇门,出来的是自己的母亲。只是见她对自己轻然一笑,他也是没来由问道:“妈,爸爸还要喝酒吗?”
原来剩下我一个人了
顾初雪接住时落的酒瓶,用牙齿咬开瓶盖,往自己的嘴中灌下一大口,满是苦笑地说道:“原来他喝得酒是这么苦,落儿,爸爸不需要酒了,这一口我替爸爸就可以了。”
时落感觉很奇怪,问道:“妈,酒不应该是辣的吗?”
顾初雪轻轻弯下腰,轻轻擦去他脸上的雨水,就如四年前一样,笑着说道:“爸爸喝得酒就是那么苦,因为是妈妈酿造的,妈妈是不是很差劲,对你,对爸爸,对家庭,都是这样差劲,妈妈也许不应该成为妈妈,妻子。”
他低下头,没有回答,顾初雪撑起那破旧的雨伞,走出门外,她回头看了时落好几眼,他都不曾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