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恩面色平常,对于父亲秦居的反应早有准备,要不然他也不会主动过来。刚才秦雀还没出南院,就碰见往里走的秦恩,两人干脆又一起回到正厅。此时厅里没有下人,除了秦家人就是禾杏了。
秦恩点了点头,肯定了母亲的疑问。得到秦恩的答复,陈霓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因为她已经瞥见丈夫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今日之事恐怕不好处理了。她刚想问清楚原因,秦恩却走向秦居,主动开口道,“父亲,我想单独和你谈谈,我们去茶室吧。”
秦居刚想发作,突然想起禾杏还在旁边看着,他强行压下怒火,铁青着脸向茶室走去。秦恩折回身向陈霓解释道,“母亲莫急,儿子稍后再向你说明。”言罢,也跟着秦居一道去了茶室。陈霓看着小儿子秦雀,秦雀耸了耸肩,表示大哥什么都没有告诉他。
禾杏觉得自己留在此处无甚益处,遂向陈霓告别,说自己明日再来请安,走之前向秦雀笑了笑,仿佛在说“我懒得打听你家的荒唐事”。
正厅外面是个花草繁密的院子,贴着院墙种植了一排郁郁葱葱的阔叶乔木,映衬得整个南院绿意盎然。禾杏出来以后,趁着四下无人,轻轻一跃跳上了院墙,在那排高大繁茂的乔木掩护下,溜到了南院的后方,纵身轻跃跳到了屋顶上。
屋顶上覆盖着硬脆的深灰色瓦片,稍不注意就容易踩碎,发出噪音。禾杏紧贴着屋顶,灵巧的快速移动着。不一会,她停在一处凝神听着底下的动静,确认目标无误后,整个人压低身体匍了下来。
禾杏庆幸自己今天穿了一套藏蓝色衣裙,与屋顶深灰色的瓦片融在一起不算突兀。最难得的是,秦居喝退了茶室周围的下人与守卫,无形中帮禾杏降低了被发现的风险。她把顶上的瓦片掀去几片,把耳朵贴向屋顶的漏洞,以便能清晰的听见下方茶室里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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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室内,秦居背着双手焦虑不安的来回踱步,秦恩站在一侧不停的解释着,两人不时对话几句,偶尔陷入沉默。不到一炷香时间,秦居恢复平静,他和秦恩坐到茶桌前,甚至开始泡茶喝了。
禾杏大概听明白了,她把屋顶上的瓦片按着里外顺序依次摆回原位,不同位置的瓦片由于光照原因,颜色的深浅度不同,她可不想弄错了位置被人发现端倪。
恢复以后,她顺着远路轻轻的离开了屋顶,离开了南院。原本担心侯府或者秦恩那边出了什么状况,才会去相国府退婚,如今看来是她多虑了。
秦恩退婚的真正原因,是为了在皇上面前避嫌。多年前,秦居只是二品兵部侍郎,科狄是二品吏部尚书,两人齐心辅佐皇帝,一直备受重用。最近几年间,秦恩在北境成功抵御了入侵的成胡,甚至割下对方紧邻平炎的三座城池。后来,秦居升至一品军部尚书,封号镇国侯。科狄也已经是一品相国,两家旗鼓相当,在平炎几乎无人能撼动他们的地位。
正是共结同好的时候,秦恩提出退婚,等于是切断了秦家与科家的联盟关系。这样一来,秦科两家不再是相互扶持的姻亲,反而成了相互制衡的强敌。反过来说,两家也失去了互结朋党,利益勾连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