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然的胳膊拄在了车窗一角,松了口气。
许自得是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的底线,顾川不会以身试险,他分得清谁是谁,他也尊重。这么多年,他嫌少回来,回来也只待几天,绝口不提更不想跟许家有关的一切。
明姀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现在应该是知道了,是谁别有用心揭开这块遮羞布了。
许悠然打了个方向盘,拐到一边的停车位。
“明姀?醒醒!”
他轻轻碰了碰明姀,她没反应。
许悠然解开安全带,探过身子,去扒拉明姀脑袋。
“诶,你醒醒。”
明姀应该是睡着,可又在轻轻发抖。许悠然皱着眉,把手收回来,
明姀没有东西支撑,咣当倒向了前面,许悠然吓一跳,把人扶正了,又很快呆在原地。
他的手刚才按在了明姀的腿上,明姀不知道什么时候流的血,已经把身下的真皮座椅染红了。
许悠然突然头晕目眩,他颤抖着解开车锁,脚踩地的瞬间发现腿软了。他扶着车门闭了闭眼,然后才慢慢的一步一个脚印,挪到副驾驶那边。
许自得当初从救护车上抬下来时,医生已经确认死亡了,但许悠然坚持要再抢救下。他第一个掀开妹妹身上的白布,全是血,鲜红的流了满头满身。
许悠然打开车门,明姀的腿上是鲜血蜿蜒的溪流,汇集在脚下,汪成小河。
许悠然一下把车门甩上,靠着车身才不至于软倒。
“120?我这里有个病人需要急救……现在?现在,在中心路兴业大厦旁的城顺街胡同口……嗯,对,就护城河边,病人?病人流了很多血,已经昏迷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怎么止血,她应该是……应该是流产。”
顾川和顾渊见完风险投资人,准备打道回府。
中途顾渊说饿了,找了家饭店吃饭,顾川没胃口,要了杯白开水,等顾渊和他女友裴善吃完。
许悠然一个电话突然进来。
顾川今天也不知怎么了,莫名烦躁,说话没好气,当着顾渊的面叫他滚,顾渊也吃不下去了,拉着裴善先上了车,留顾川结账。
他一边刷卡,一边按亮屏幕,想了想,给明姀拨去了电话。
今天家里没有人,留明姀一人顾川放心不下,怕她吃不了几口又去吐然后不吃了,脑子里已经转的飞快,在想回去给她做什么吃。
明姀的电话没人接,事实上,它现在在许悠然手里,他困难地吞噎了吐沫,没法把电话接通。
顾川皱着眉,服务生把卡还给他,他边走边给家里的做饭阿姨去了电话。
“宋阿姨?你现在在哪?”
“我在公交车上,就快到了,小川你有什么事?”
“你不在家?”
顾川人走到车旁,闻言皱紧了眉,周身的气息都冷了几度。
“是啊,今天堵车,在西山隧道堵一个多点。”
顾渊按下车窗,虽没说话,但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上不上车?
顾川摇头,背过身去,看了眼手表,下午1点50。
“明姀没有给你打电话?”
“没有啊,啊,有,我堵车的时候给她打过,告诉她我去的会晚些,她告诉我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