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望一大早起来出门去校场操练兵马,就看见叶舟房中亮着烛光,幽蓝的天幕上还挂着稀疏几颗星子。南望深夜回到府里,看见叶舟房中还亮着烛光,漆黑的夜空中依旧挂着稀疏几颗星子。
南望闲着的时候,叶舟再不能陪她喝茶下棋,或是换身低调些的衣服和她去潇湘楼里坐坐。通常是南望坐在葡萄架下,泡了一壶茶,自己跟自己下棋,看着宫里的人来来往往,将未批阅的公文给叶舟送来,又将批阅好的公文拿回去。
本来叶萧懿提出要给叶舟建一处别院作为丞相府,叶舟却以身体不适不方便搬家为由婉拒了。其实他是怕他搬出去后南望无聊,但即便不搬,南望也同样是无聊。
“哥哥你还是不当这个丞相来得自在。”
这日,南望趴在叶舟案前看他批公文。饱蘸墨水的狼毫笔尖落到纸卷上,苍劲的字迹漾出一阵墨香。
叶舟放下笔,伸手敲了敲南望的额头,力道不轻不重,“又说什么胡话。”
“从前我无事时我们多快活,想去哪就去哪,如今你这么忙,我就算闲下来你也陪不了我。”南望道。
“你前阵子不是时常陪爹去遛鸟?”叶舟突然想起,“怎么,最近不去了?”
老将军叶启年轻时亦是立下赫赫战功,而今两个儿子都这么有出息,老人家自是满面红光。闲了许久,也常会约些老朋友出去玩玩。近日兴起了遛鸟,几人聚在一块散散步说说往事,倒也有趣。
南望跟着去了几日,起初本觉得这样的气氛挺融洽,虽然她插不上什么话,但看着这番安乐的景象,心情也会好些。
“可后来那些老臣们觉着我孝顺,越看越喜欢我了,又开始替自己的闺女说媒,我便不去了。”南望闷闷道。
叶舟笑出了声,下笔却依旧稳健。
“哥哥你知不知道,老太傅家的女儿可喜欢你了。前阵子九王爷向她提亲,老太傅觉着她亦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便劝她答应,可她却坚决不从,说非将军府里的叶舟不嫁。”
南望使坏般地挑眉,“你成日考虑这么多国家大事,可有考虑过这些?”
“没有。”叶舟果断道,看南望没劲地撇嘴,便笑着问:“怎么,这就想叫我给你找个嫂嫂了?”
“说句玩笑话罢了。你这么忙,哪顾得上什么嫂嫂。万一人家进了门你还在书房里生着根,难不成要我陪她住新房去?”这话说完,南望又遭了叶舟一个爆栗。
南望又陪他坐了会儿,愈发觉得无聊,“不如你把手头的事先放一放,我们去外边买槐花糕吃。”
“出了门长安街上便有,你自己去。这些公文我晚饭前要拿去给陛下的。”叶舟道。
“我就想你和我一同去。”南望拽着叶舟的衣袖,不让他写字。
叶舟哭笑不得。只有在他面前,南望才是个无所顾忌撒娇的姑娘。
见她这么可怜兮兮的,叶舟已经心软了,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似乎北顾也同你这般闲着,你何不去找他?”
“罢了罢了。”南望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