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瞥了叶萧懿一眼,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可别失了分寸。”复又看向南望,“哀家已接到捷报,说最近这一仗打得不错?”
“回太后,这一仗我军以少胜多,且伤亡不过百人。两年来大大的战事皆是如此,敌军已见识到了,日后该是不会再频繁滋事。”南望答。
“你这两年为平定西疆费了不少心力,此次归来当好好休养才是。”太后说着关心的话,看向南望的眼神却满是漠然。
她本就善妒,对先帝的风流事很是介怀。南望就这么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又碍于颜面不好戳破,她就更是气恼。
南望自然明白太后的想法,并未张扬自己,只恭敬道:“谢太后。”
本以为话就到此,太后却摆出一副还要同南望细细算账的架势,“听人说你昨日入宫赴了夜宴?”
南望镇静道:“是。”
太后紧盯着南望的眼睛,“你在外两年,既已归来,为何不先复命?”
“臣并非有意。”南望才开口,叶舟便回头看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多话。
南望却收不住,“臣未进城便派人先一步打听,得知太后在毓秀宫同妃嫔们赏菊,陛下……”陛下微服出宫去新开的醉花阁看姑娘,这话她不敢说,“陛下同十王爷去了猎场,臣才未敢叨扰。”
“借口!”太后的语气突然严厉了起来,“夜宴时见了陛下,你也未曾禀报,怎的将错赖到哀家和陛下头上?”
“臣不敢。”
太后却不会轻易放过,“两年间边疆情形如何,你是最清楚。你这般躲藏,倒叫人以为你在外头只手遮天。”
“是臣疏忽,臣甘愿受罚。”南望平静道。
她不愿与太后争。她知道无论争与不争,太后总要在群臣面前罚她一回。她兄妹二人军功卓著,太后心慌也不是一两天。
听南望这么说,太后便顺着她的话,“既然如此,便扣去你半年俸禄。”
此话一出,大臣们都窃窃私语。有人说半年俸禄未免太狠,也有人说太后是怕叶南望不忠,才不得不灭灭他的威风。
“半年俸禄,是不是过了?”殿中右侧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处,就见大国师摘下了兜帽,不卑不亢地看着太后。
北顾一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朝堂上这么多臣子,进谏时你一言我一语,更是让他心烦。起先他不来时还会托焰离带个话,时间长了,就连托辞都懒了。
他毕竟是曾救过整个东源的人,即便不来,太后和叶萧懿也都早已习惯,只是睁只眼闭只眼。今日一大早他出现在宫中的长乐街上,就够让这些臣子觉得新鲜了,却不想他竟还蹚起了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