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儿姐姐何必针锋相对。我只是怕手脚忙乱冲撞了大娘子,若您事务缠身,抽不出空为大娘子熬梨汤,我大可重启一锅,怕就怕我许久不在大娘子身旁,许多忌口都记得不清了。”
“巧舌如簧!大娘子,你瞧啊,这便是主君惯出来的。”
“好了。”许还琼哪会为了此事显山露水,不过经此一遭,她也算知道了闻人椿的心思,怕她栽赃嫁祸。呵,到底还是心思简单了些。
她拍了拍菊儿的手背,责怪道:“统共一个梨汤,饭后解解嘴馋罢了。值得你为此与小椿唇枪舌剑的?说出去,似是我没教好你。”
“大娘子,你怎么还是这样好说话。”
……
主仆俩的身影渐渐远了,闻人椿却还站在原地。她并不记挂菊儿的那些话,却惦念一股熟悉的味道。
今日,许还琼还是戴了那串与霍钰相似的手串,闻人椿站得远,只能若隐若现闻到少许味道,不过应当是惊松木无疑。
可若是许还琼下的手,怎么把自己也搭上了。难道她不生噩梦,噩梦里不会有郡主别府发生的一切吗?
不,霍钰同她讲过,他在许还琼的房中应当不曾生过噩梦。
错了!闻人椿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那哪是许还琼的房啊,那是霍府主君与大娘子的新房,是他们洞房花烛千金一刻的地方。只要想到这个,闻人椿每每都会头疼难忍,可她还是止不住地想。
她始终觉得,她不会长久待在霍钰身边的。
她根本没法像明州城里的小娘子们接受这样的一生,更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下一个霍钰、甚至是霍钟。
闻人椿正想着,霍钰回来了。他一回府,就听贴身小厮讲:“椿姑娘正在给您熬梨汤呢!”这是她回来后的头一回下厨,霍钰因此兴致冲冲,抛了许多顾忌直接寻来了。
却见她满脸烦恼,敲着脑门。
“别敲坏了!”霍钰连忙将她的手拦下,“又有何事烦到你了。”
“……只是头疼罢了。”不知为何,如今有些事情她不敢口无遮拦地说了。霍钰说她最真心,可她的真心没有安过盔甲,她开始害怕四分五裂。
若再多用一点情,最后也许要再多一碎片。
“我熬了梨汤。”闻人椿隐下心绪,转身替他盛了一碗。
霍钰给面子,喝了大半碗,却说:“以后别再熬了。”
“不好喝吗?”
“寓意不好,梨是分离,我不喜欢。”霍钰说的是真心话。无论是那一刻,还是每一刻,无论当时以后,霍钰都是想要留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