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解忧正留心着如蓝神色,听得师祖出言相唤,却是一愣。
“师姐你好会装……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还兴说‘阿’?”小宁子撇嘴,低声又嘟囔,“色令智昏,果然不错的……”
解忧气结,碍着众人的面,又不好拿她如何,只狠狠瞪了一眼,手底一横,做个“杀无赦”的招势,却只叫小宁子一个人瞧见。
小宁子吐吐舌头,扯住老狐狸袖子摇晃,“师祖,师姐她瞪我,我冷~~~”
老狐狸最喜欢坐山观虎斗,笑着拍拍小宁子,“冷阿?冷就多穿点。”
解忧懒得看这一老一小撒娇发神经,回过头去只观察如蓝。
台上檀洒然扮的女主角他爹,正痛心疾首铿锵有力地怒斥便宜女婿,“我家娇女,自幼如珠似宝,只做那琴棋书画诗酒花的风雅事,如今跟了你,却要吃糠咽菜,开门便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你只道疼她爱她,又能为她做什么?”
伪女婿英俊作冷汗涔涔状,心里想我冤不冤哪?
檀洒然继续苦口婆心,“她与你一处,只因了女孩家心性,贪着新奇,长久下去,贫贱夫妻百事哀,你们又岂得善终?若真为她好,莫过早早放手,断了各自的念想!”别说,这老小子看着还真有当封建家长的潜力。
但见如蓝凝视台上,眼神关注,眉头微蹙,秀丽面容,却是一番黯然模样,她是懂得了吧,可过了这许多年,即使懂了,又能如何?怕只是:忍将两忘烟水里,一片伤心画不成!
为了她好,他只能让她离开,为了让她离开,只能让她恨,让她失望。年轻的他与她,以为什么都可以过去,什么都可以忘记,然而,在缓缓流逝的光阴里,他们渐渐发现,那样的爱,和那样的爱人,倾韶华如水,终不得释怀。
大幕拉合起来。
有声音,从那幕后传来,悠长深绵,犹如来自极远的过去。
“曾经有一份真诚的爱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我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虚掷了如许年头,我终于明白,爱一个人,给她的,应该是她期望的,而不是她需要的。”
小宁子只感动得热泪盈眶,一面拭泪一面抽噎,“说得…..恩……多好,NND,活了十……几年了,从来没人……跟我......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解忧顾不上瞪她,只紧张地盯着如蓝,生怕一个眼错,那谁谁就来取自个的项上人头.
而如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无嗔,无喜,周遭的话音、笑声、小宁子的感动、红尘的喧嚷,都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