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那年冬,极冷,父亲还是没有来接他和母亲。一日,一个姓卫的军士带着一把剑找到了村里,说他是父亲的部下,还带来了一封血书。
母亲认出那是父亲的字迹,读完后一口血喷在了门前的雪地上。小小的唐翊看着地上刺目的红,他知道父亲永远不会再回来了,他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杀害,还被污了通敌的罪名。
“回禀公子,奴才们各处搜查了,都没能找到孟小姐。”
唐翊的思绪被进来的人打断,他将手中的棋子抛下,棋子碰击棋盘发出了一声闷响:“继续找!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是!”下人领了命便唯诺着退了出去。
唐翊已无心下棋,他眉头缩成一片。
将抄府的日子定在孟凝雪成亲那日,他是有私心的,他将血书公诸于世,借助太子与清江王夺嫡的矛盾与太子连手除掉了他们共同的劲敌,就是想在那日趁乱带走孟凝雪,不让她知道发生的一切。
可是,孟凝雪却和万修铭一起不知所踪。
想到这里,唐翊连忙说了句:“且慢!”
那下人正预出门,被他一叫赶紧停住,等候吩咐。
唐翊停顿了一下,小心嘱咐道:“若找到她,先将她带去城外的木屋,不得让他接触任何人。她若问什么,你只装作一概不知便好……”
“属下遵命。”那下人应了,已经大步朝外走去。
2.
“手怎么这样红,可是很冷?”唐翊将手探在了孟凝雪端着茶水的手上,关切地问道。
“不冷,”孟凝雪像触了电一般将手抽回,恭敬又生硬地答道:“谢驸马爷关心,奴婢退下了。”
看着这道倩影转身出门,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唐翊的目光微聚了聚,伸手端起桌上尚残留着她余温的茶杯,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茶香甘甜,却入口艰涩。
唐翊皱了皱眉,将茶杯又重新放回桌上,眼前忽然浮现出一年前找到她时的一幕,她身着大红嫁衣,一张明艳的小脸哭得憔悴,两眼莹莹地抓住他的衣袖:“唐翊,他们说是你让人抄了孟府,抓了我爹和我娘,这是不是真的?”
唐翊被她那双如月光一般明亮的眼睛看得低下了头,躲闪着她的目光问道:“是何人说的?”
“你只告诉我是与不是?”孟凝雪的唇色白的吓人,声音开始颤抖起来:“唐翊,到底是不是你?”
“不是!”唐翊面色平静,答得斩钉截铁。
直到今天,唐翊都清楚的记得孟凝雪那日眼中的失望:“如果不是我和我娘,你早就冻死了!唐翊,你为何恩将仇报?功名利禄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唐翊,今日之后我与你不共戴天!”
孟凝雪眼中的恨意,言语中的狠绝,让唐翊的心揪做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