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不得这些油腻的东西,劝道:“你每日吃的不是油,便是甜,这般腻,可怎么受得了?”
说话间,宝勒尔又送了些甜食进来,笑道:“您有所不知,这是大汗特地命人给我家夫人做的,又好吃,又养胎。”
这真是怪了!大周宫里头的娘娘们养胎时,太医都嘱咐少食肉食和甜食,怕的就是胎儿过大,不好生。北凉怎么就不顾忌这些?毕竟生孩子都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可大意不得。
想到这里,我说道:“大汗是个男人,他知道什么!甜食吃多了,孩子长的大,可难生了。瞧瞧你家夫人,也不是个骨架大的,若是孩子小还好说,大了可就遭罪了呢。”
宝勒尔闻言,吓得变了脸色。云夫人却跟没听见似的,照旧吃个不停。
恰翠翠来了,我撤下馓子,将鲜花饼推到她跟前:“快尝尝,时鲜的花儿做的,好吃呢!”
云夫人不情愿地咬了一口:“这么清淡?怎么吃?”
“用嘴吃!”我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她唉声叹气地吃了两口,说道:“你们中原人,就是喜欢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好好的花儿,不养着欣赏,非要摘了做饼子吃。不过,仔细尝尝,倒也不差,只不过比上京刘□□铺子做的淡些。”
“那个铺子算什么!里面的大厨子还是跟付娘学得呢!”我想起昔日付娘指点人家厨子的轶事,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云夫人似是不信,转而又说道:“付娘可真是个好人,没跟着你来,也是让我吃了一惊。”
“我就那么弱吗?叫你们所有人都以为,离了她,我活不了?”
我吃了一口鲜花饼,细细嚼着咽下,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
云夫人白了我一眼,哼道:“你不弱?见了生人,连句话都说不齐整,就先脸红了。”
“又笑话我!叶子还不是一样……”我没由来想起军营中初见叶子的情形,差点脱口说出他的名字。
“他对你用情之深,也是让我吃了一惊……”云夫人似已猜到了我的心思,不禁叹了一口气。
“罢了,不要提了。”我倒了一杯奶茶,“我们还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吧。”
夜深了,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安静地看着这人世间的喜乐悲欢。我从云夫人寝殿出来的时候,连正殿都没了喧闹之声。走在宫殿的石板路上,无端地,只觉得无比凄凉。
更让人不安的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隐约有呜呜的声音从墙根底下传来。我攥紧了琪琪格的手,恰瞧见翠翠和巧巧二人匆忙过来。
“公主,我们都回去了,才知道您还在云夫人这里,就赶忙过来接。”翠翠喘着气说道。
“你们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我没有接话,转而问道。
“可能是塔娜姑娘吧,我们刚来的时候恰碰到她还没回去。”翠翠小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