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高大宽敞,跟中原五进五出的房子差不多,想来可以容纳不少织工和织机。
我想着托娅夫人的为难之处,摇摇头:“算了。托娅夫人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咱就别给她添乱了。”
正要离去,只听一个声音由近及远,仿佛是乌恩老翁。
“这里都是些糙汉子,让一个姑娘家住过来怎么合适?”
“这就不是我的事了。不行,就让她回草原!”一个婆子气势汹汹地边走边说。
“我不回草原,不回去!”琪琪格也赶过来,还带着哭腔。
“你到底做了什么?惹得夫人这么生气。来,爷爷带你去向夫人道歉。”老翁拉起琪琪格的手,忍着脾气说了一句。
“罢了!别说公主正在气头上,就是托娅夫人,也已经点头同意撵人了。老爹最不好不要自讨没趣,白白惹一身骚。”那婆子又说了一句。
“可是,怎么也得给我们个由头吧?别的不提,这丫头从小在我跟前长大,胆小、老实,再不会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老翁充满了委屈。
“偷鸡摸狗的事不会,偷人的本事可能不小呢!”婆子极尽冷嘲热讽之能。
“我没有!”琪琪格哽咽着分辩道。
“姑姑,我们虽然小门小户,可也知道礼义廉耻。您可不能这样空口无凭地骂人呢!”乌恩老翁气得直哆嗦。
“你们家什么家风我不知道,可公主亲自抓了现行,这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没拖下去打死,已是看了夫人的面子。如今还跟我在这分辩,真是不知好歹!”婆子愈发气急败坏了。
那婆子带着两个丫鬟,风似地从门厅里冲出来,留下这祖孙俩在那里着急哭泣。
我怕出事,示意莲蓬进去瞧瞧,乌恩老翁仍气得直发抖:“丫头,别伤心,爷爷信你,咱不是干这事儿的人!她们不叫我去找夫人,我就不去了?等爷爷歇歇,找夫人问个清楚,咱可不能承受这不白之冤。”
“爷爷,都是孙女不好,您别去了,别去了……”琪琪格拉住乌恩老翁的腿,大哭不已。
“你叫我不去,那这都是真的?”乌恩老翁对着不争的孙女,也生了气。
“不是,我没有……”琪琪格摇摇头,但并不愿详说。
“那这究竟是为什么?我乌恩一生都是清白之人,教儿女亦是如此,如今蒙受这不白之冤,还不能申诉,到底为何?”看孙女一副脓包模样,乌恩老翁急得不行。
莲蓬扶老翁坐下来,我搀着琪琪格起来:“我也不信那婆子的话,这里面定有隐情。不过,夫人如今可能受制于人,不好说话,只能先把琪琪格送回来。”
很久以前,母妃身边的盼儿打碎了宴席上的一个琉璃盏,被太后训斥了两句,吓得差点得了失魂症。那时候,我并不解,后来才明白某些人的一句话,就是另一个人一生的命运。
“那该怎么办?她一个姑娘家,这里怎么能待?回草原,还不等着被她阿妈骂死、打死?” 乌恩老翁显然十分心疼孙女,可此刻也是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