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的是,莲蓬那么爱热闹,一心想出去瞅瞅,没想到拉起肚子来,除了躺着,便只能蹲在便桶上,啥也干不了。
一大早,莲蓬就哼哼唧唧地发牢骚:“该死的厨子,烤的什么羊腿,害死姑奶奶了。”
本以为嬷嬷煎好药才走的,去厨房一看,才发现什么都没有,只好自己动手。
幸好我在温家的时候也曾学着下厨,不然连生火都不会。
刚洗干净砂锅,就听嬷嬷们回房拿东西。
我把药倒进去,又加满水,只听她们在隔壁笑说:“早就听说北凉国主一家出俊后生,不想弟弟这样好看,看来传言不假。”
我只觉得哪里不对,然而想起来的时候,她们已走了。
我端着药闷闷地回到屋里,莲蓬看我不悦,捂着肚子爬起来,说道:“公主,你怎么亲自煎药?可别折煞我了。”
我示意她躺好,缓缓将滚烫的药放下,坐下来问道:“你且别动。我来问你,当日宫中说派我来跟谁和亲?”
莲蓬忍着腹痛躺下,答道:“西凉国主啊。我虽然病了,可是拉肚子,又不是呆病,这还能不记得?”
莲蓬见我满面严肃,觉得不对劲,便问道:“怎么了?难道出什么事儿了?”
我便把嬷嬷们的话告诉给她,莲蓬也一脸莫名其妙,说道:“莫不是她们口误吧?”
我没有搭话。
那两个嬷嬷一直没再回来,我也找不着人问清楚,只得安慰自己皇帝断不会在这种大事上开玩笑。
九月二十日这天,赵廉带兵送我和定国公到边境后便回去了,我们跟着西凉的迎亲队伍仓促地离开了大周。
西凉虽不如大周辽阔,可已是周边最大的国家。我们走了足足五日,才到了京城凉州。一路上,西凉人在前,大周人在后,大家互不交流,冷漠地如同送丧的队伍。
进了凉州,队伍直接将我们送到一座幽静的宫殿,说是专门为和亲准备的。然而,定国公去了使馆,美人们则直接被送到正殿,只有我被留了下来。
虽然离十月初六的婚礼只有几日,可这里冷冷清清,并没有想象中的热闹,整个偏殿上下,无非我和莲蓬并两个丫鬟而已。
至于随行的嬷嬷,因受了惊吓,宁死不来。赵廉亦无法,只得临时找了两个老妇侍奉左右。
因闲来无事,我便四处走动,可诺大的宫殿里,空空如也,寒意森森,让人惧怕。
大婚前两天,终于有礼官来教导礼仪,我一条条地听去,跟中原的习俗全不一样。
用过午膳后,我匆忙试穿了都护府赶制的礼服,只觉得浑身不自在,便偷空出去走走。
莲蓬跟在我身后,亦说:“这殿里面冷飕飕的,人也木木的,待在哪儿都不得劲。”
我们俩走地极轻,本想出去转转,来到门口,却听到那两个侍女在偷偷地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