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鬼这一群体中,除了无惨以外,妓夫太郎竟然是最有文化的。

“那个男人穿的和服很贵,而且很有格调。”妓夫太郎说,“谈吐也非常得体,配着刀像是武士家族的人。”

“只是总感觉他藏着什么,并不开心。”

杀人如麻的恶鬼从不在乎人类的心情和看法,现在却吐露出格外深刻而又优美的见解来,“像是被雪压住的青竹,花上要掉下来的露珠,或者振翅欲飞的紫色蝴蝶。”

“孤独。”

这只鬼竟然发现了别人从没发现的事情,时律终究是孤独的,他所喜爱的和眷恋的,都随着旅程的前进而消失了。不管是人是物,都像是列车窗上所映下的风景,一直向后退去,在车上坐着的、向前出发的,只是一个人罢了。

堕姬懵懵懂懂的听着,哥哥说的话,不管听没听懂,她一定会努力记下来,因为这个世界绝对不会伤害她的人就只有妓夫太郎。

“所以呢?”

“要是你还是人类的话……”

妓夫太郎低声说着,“把你托付给他也不错。”

屋外突然传来了声音。

“蕨姬大人,外面有位先生想要见您。”一个女孩跪坐在门前,细声细语的交代着,因为过于害怕甚至开始发抖,“要花魁道中前去扬屋吗?”

“不去!让那个新来的什么明纱去不就好了吗!她不是很受欢迎的吗!”

里屋传来了堕姬的怒吼,带着露骨的嫉妒。

女孩就快哭出来了,每年都有很多惹蕨姬大人生气的人莫名其妙的消失,她一点为不想变成其中一个。

“可是,那位客人指名是希望见您的……就是那位宇智波先生……”

这样奇怪的姓氏让女孩记得很清楚。

“是他?”

堕姬一下子改变了主意。

化好全套的妆容,穿戴好衣服,最后插上六支簪子,堕姬才不紧不慢的走了下去,从来没有让她等客人的先例。

盘踞在吉原一百多年,她看不顺眼的人就算自己没有解决,妓夫太郎也会替她解决,忍耐这个词根本不会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宇智波斑。”

她歪着脑袋,用近乎蔑视的眼神和模样看着背对自己站在窗边的男人,言语冰冷疏离,屈尊降贵般的主动开口。

虽然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这里应该只有我吧。”

时律笑着转过来,看着愣住的堕姬,向前走了几步,“怎么了,蕨姬小姐?”

该死的,又是这样。

堕姬呆呆地看着他,脸色慢慢变红,不需要跳动的心脏仿佛也在逐渐复苏,砰砰砰的震耳欲聋,什,什么情况,太奇怪了吧。

明明不是稀血。

“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堕姬反应过来,吼到一半又压住声音,“你才是吧,今天过来干什么?”

时律给自己倒了茶,“路过而已,来见你。”

要杀鬼也不是说办就能办到的,需要摸清楚他们的出没时间和周围人群的流动情况,否则伤害到普通人,或者被鬼当作人质,对社会秩序和鬼杀队的信用都是不小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