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该挨着床就睡过去的,却昏昏沉沉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是惨白噩梦。
重重白雾里,薄兆莛在前面走,她在后面追,明明近在咫尺,伸手就能抓住他的背,却怎么追也追不上,许久白雾退散,又进入光怪陆离世界,一个个光裸的女人扭动着身体,露骨地勾引薄兆莛,她愤怒地转身,薄兆莛在背后大喊,她不理,忽然一声他惨叫,她扭头看去,哪有什么美艳的裸女,山妖树怪的长长的触手紧缠住薄兆莛,薄兆莛眼白外翻,嘴里鲜血喷礴。
她魂飞魄散,扑过去要把缠着薄兆莛的触手怪扒掉,哪扒得掉,薄兆莛越来越小,渐渐地,眼前只一堆白骨。
“薄兆莛!”凄厉一声惨叫,陈纯然从床上蹦起,一下子醒了过来。
天已经亮了,灰白的光芒,陈纯然攥着领口,急促喘气。
“小然,你怎么啦?”郎泽拍门。
“我没事。”陈纯然想装得平静,声音却出奇地嘶哑。
门外静默,过了一会儿,郎泽说:“开门我看看。”
陈纯然抹一把脸,潮热的湿,来回拭了几下,却怎么也拭不干,郎泽又开始拍门,粉饰不了太平,陈纯然无力地拉开门。
郎泽看着她,表情意外且震惊。
陈纯然有瞬间也不知怎么就不想控制了,垂下头默默流泪。
“想薄兆莛了?”郎泽低低问。
陈纯然不说话,只是无声地哭。
“老师这阵子看着,他好像并不想要你辞职了。”郎泽有些艰难地说。
“可是我不想耽误他。”陈纯然细声道。
“感情的事你情我愿,有什么谁耽误谁的。”郎泽笑笑,抬手为陈纯然擦去泪水,温声道:“回家去,今天起,加上明天和初一,给你放三天假,跟他聚一聚。”
“没指望,说不定哪时就来急诊电话了。”陈纯然扁扁嘴,嗓子还带着哭音,心情却好了许多。
凌晨时分,天气很冷,树叶结着一层薄霜,楼下停车位不见薄兆莛的奔驰。
陈纯然楞楞站了很久才上楼,一步一步走得极缓。
薄兆莛这时起床了,像十几岁少年一般闹腾着要一家三口过年,保姆园丁司机清洁等人通通放假。
何笑和薄明光笑着同意了,除了前一日空运回来的新西兰牛肉,澳洲龙虾等等,一家子吃过早餐就出门,各菜市超市转悠,薄兆莛兴致极好,鱼翅海参干贝腊肉板鸭等等,有生鲜也有腌制的,恨不能把市面上有的食物都搬回家,除了食材还有零食饮料,后备箱每一回都装的满满的,跑了好几趟。
“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何笑看着满满当当的冰箱唠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