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兆莛下车,车门忘了关,挤开汹涌的人流往里狂奔。
“先生,把你的车开走啊,堵这里消防车进不来,先生,先生。”保安大喊。
老小区,出入只有一个门。
“没拔车钥匙,找人开走也行,把车掀倒一边让路也行。”薄兆莛叫,脚步不停。
6号楼到了,滚滚黑烟弥漫,不见血红的火光,也没闻到起火时物体燃烧特有的呛鼻味道。
薄兆莛略松口气。
看来火不大。
抬头看,面色蓦地一紧。
浓烟最重的楼层正是四楼,还是陈纯然家。
怎么上楼的薄兆莛没知觉,看到大铁门紧闭门,高悬的心跌入谷底,碎成无数瓣。
脑子有片刻的空白,而后,恐惧的变了调的喊叫冲出喉咙。
“陈纯然,陈纯然,快开门。”
薄兆莛拼命拍门。
“谁啊?”门里头拖沓脚步声,男人的声音问,紧接着,大门从里头拉开。
薄兆莛眼直直看着光着上身,一手拿着锅铲的许桐,发不出声音。
“是你。”许桐皱起粗浓的眉头不解看薄兆莛,“你找然然有事?”
浓烟从客厅里头漫延过来,顺着楼道的风往外飘,目之所及没看到明火,没闻到物体燃烧的呛人味道,空气里是炒焦的肉味菜味。
薄兆莛定了定神,拔开许桐冲进屋里。
“干嘛呢?私闯民宅是犯法的。”许桐大叫,追他。
黑烟熏得眼睛涩疼,鼻腔酸胀。
薄兆莛恍如不觉,冲进厨房。
灯光在浓烟里昏蒙不清,没有明火,煤气灶上的炒锅黑糊糊一片,灶台上几个盘子,里面是同样黑糊糊看不清本来面目的物体。
薄兆莛转身,客厅里不见陈纯然,卧室黑漆一团,书房里亮着灯,快步走进书房。
陈纯然在黑烟里摇摇欲坠站着,搭在椅子靠背上的一只手如十二级台风里枝头的树叶。
薄兆莛冲进去,紧紧抓住陈纯然的手。
那双手跟九州商厦里那时一般,冰凉僵硬,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冻肉。
“没着火,只是炒菜弄出来的烟太大了。”薄兆莛大喊,一面喊,一面扯着陈纯然出来,把她拉进厨房,进卧室,到客厅阳台给她察看。
恍如解开了魔咒,陈纯然不抖了。
消防车啸叫着来到楼下,消防队员拉出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