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兆莛视而不见,往办公室去。
陈纯然仰面倒靠椅子上,紧闭着眼,下巴尖削,脸色苍白,眼眶深深的青黑色,样子楚楚可怜。
薄兆莛甩头。
那女人是只满嘴利牙的狮子,不是小白花。
离开的脚步却不自觉放轻了,只差没蹲下把鞋脱掉。
“她不下班吗?”经过护理站时,他停了下来,问张雅:
话出口,心中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
怎么又犯贱了,那座冰山下不下班关你屁事。
“几位主任副主任大夫都在手术室里,主治大夫的医术没陈大夫好,逢这种时候陈大夫都会自觉留下来,遇到急诊要做大手术的就由她上了。”张雅小声说。
“不是吧?”薄兆莛瞠目,“她才下了一个做了十三个小时的手术,如果来大手术就要接着进手术室?”
“这也没办法,总不能看着患者得不到及时救治送命吧。”张雅道。
薄兆莛沉默了,手指在台面来回抠。
一阵香风,叶佳音婀娜多姿走了来。
脱了白色工作服,一条红色铅笔裙,细跟高跟鞋,娇美又脱俗。
“你怎么来了?”张雅问。
“你到下班时间不下班,我怎么就不能来?”叶佳音反问,浅抹了唇彩,润泽的颜色。
张雅瞥了薄兆莛一眼,目光游移,讷讷:“你这个样子被陈大夫看到又要挨骂了。”
“现在是下班时间,她管不着我。”叶佳音托腮一笑。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老公。”一声嘶叫从电梯那头传来。
薄兆莛顺声看去,吸了口冷气。
女人挽扶着的男人一条手臂烧得不成样子,皮肉焦赤里透着血红,袖子布料烧开无数片粘在血肉上,惨不忍睹。
张雅按下呼叫机,高喊:“苏大夫,来急诊了。”
“苏北不在。”
陈纯然冲了出来,仔细地看过伤者手臂,戴上手套,轻按伤处。
伤者惨叫。
陈纯然飞快说:“张雅,准备消毒生理盐水,叶佳音,送患者进治疗室,家属留下。”
语速很快,交待完,打开急诊病历,问话,病人姓名年龄既往病史药物禁忌等,在诊断上快速书写。
薄兆莛探头看。
龙飞凤舞的字,认得颇艰难,半蒙半猜看出写着:“沥青烧伤,1.5,1.75部位浅Ⅱ°烧伤,伤及真皮浅层,水泡较饱满,创面渗液明显,创底肿胀发红,有剧痛和感觉……”
还没看完,陈纯然合上病历。
苏北从走廊那头快步走过来,“又来患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