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覃清招手,等陈纯然坐下,单刀直入道:“你砸大江电视台记者录音笔一事影响极坏。”
放在以往陈纯然不知道影响如何,拜叶佳音给她看微博所赐,清楚明白,低头不说话。
“很多人打电话到卫生局投诉,说你没资格做救死扶伤的医生,要求吊销你的执业医师资格证。”覃清说。
陈纯然低垂下唇角,她有没有资格外面那些人不清楚,医院里的人还能不知道,说这话什么意思。
“院办开会讨论后,决定对你作停职一个月处理。”覃清说。
停职!
医院不愿向舆论屈服吊销她的执业医师资格证,于是采取了这个折衷处理么?
陈纯然怔了怔,说:“烧伤科医生本来就没满员,我再停职了,同事忙不过来。”
覃清按在文件上的手抖了抖,抬头看陈纯然,额头深刻两道抬头纹,眼尾细细的皱纹,目光慈爱而温和。
陈纯然祈盼地看着他。
“中心医院的影像楼是三和地产公司捐建的。”覃清突地说。
这跟她要被停职有什么关系?
陈纯然不明所以看他。
覃清低叹:“你太年轻了。”
“我经手的手术从来没出过差错。”陈纯然说。
覃清不接她的话,沉声说:“你知道被你砸了录音笔的记者是谁吗?是三和地产的继承人,薄兆莛。”
除了舆论压力,还有来自上头卫生局的压力,以及人际关系网的压力。
陈纯然明白了,昂起头:“医生的职责是治病救人。”
“薄兆莛风评不错,从没传过仗财势欺人的事。”覃清紧紧盯着她。
时光倒流,她还是会砸薄兆莛的录音笔,赶他走。
她不能容许一只骚孔雀留在抢救现场,影响医护人员注意力。
陈纯然无畏无惧:“一个医生不能专心致志救人心里只有病人,不配当医生。”
覃清摇了摇头:“院办的决定不容更改,你交上工作牌跟工作服吧。”
“把我的也收了吧。”郎泽大步进门,啪一声,白大褂和工作牌扔到覃清面前办公桌面上。
“郎泽,你不要以为烧伤科没了你不行。”覃清拍桌子,霍地站起来。
“我知道,地球离了谁不转。”郎泽轻笑,头发有些乱,一绺斜斜垂到额头上,方正的长方脸形有些柔软,“覃副院长,咱们曾同事很多年,我的脾气你知道,对不起了。”
“你……”覃清手指颤抖,指着郎泽说不出话。
陈纯然手机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