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每次出现都心事,但月蓂知道,他一直都在变好。
不甘落后也好,逆来顺受也罢,但她知道,他在那些无止境的摔打中,没有白走一步。他总能带着新的“经验值”回来,不知不觉就升了等级。
“今天第一次单。”
“换新机了,手感赞爆了。”
“哥哥我也是上过新闻的人了,呵呵,虽然没露脸。” 月蓂点开视频,看两架机并排拉着彩色的尾巴,在空中侧滚,俯冲,低空拉起,做一系列高难度动作。
她不自觉捏了一把冷汗,转而又在心里默默为他喝彩。
那时候,与其说他们是朋友,不如说陈忱更像是一个远方和她并肩作战的战友,他每次出现,彷佛都是对她混沌的生活——那个无形的敌人,投下一颗□□。一击命中。
在很多个心态崩溃的时刻,月蓂会突然想起陈忱说过的一句话:“后悔,是字典里一个多余 的词,选择了就要接受,并且做到最好。”
有一种人,混日子是会痛苦的,因为他们有一种“一定要选择喜欢的,选择了就要做好”的执念。有人说,这种执念,叫赤子之心。
月蓂也是在后知后觉中发现,她还有一些未曾熄灭的执念。比如,做个心理占星师,给这个世界带来些许微光。比如,写一本诗集,或者,毫无保留地爱一个人。
有段时间,月蓂刚跟塞伦在一起。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房子,她暂住在燕子家。一天,陈忱在消失了很久之后,又突然出现。第一句话就是:“我昨天差点挂了。”
“啊”
“大雾迷航,迫降。吓得我一身冷汗。”
月蓂听得一阵后怕。陈忱接着说:“下了机以后,我把银行卡上的钱都转给我妈了。”
“陈忱,你个大傻子!给我好好活着,听没!”月蓂气呼呼地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呵呵,好好好。”他乖乖应和着。
“可我还是担心啊”,“我好心疼。”她发出两行字。
“真没事儿。”
“以后要经常汇报近况,知道吗。”
“嗯嗯。”
晚上10点多,她没想到,陈忱会再打电话过来。他用低低的声音说:“刚才喝了点儿酒,心里有点儿难受。”
陈忱跟她提到了几个行时出事的同事,还有跟他一起训练的同学,“时不时就会收到通知,前一天还一起上课,第二天人就没了。”
他叹了口气,悻悻地提起一个名字:“我知道,你跟林梦楚都觉得我不够稳。”
那是他跟林梦楚分开后的第6年,在林梦楚之后,陈忱又陆陆续续交了几个女朋友,都是异地恋。但这些年来,月蓂从没听他提起过除了林梦楚之外的任何一个名字。
在月蓂还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那个她自认为“自己这辈子也不是她的对手”的女孩的记忆时,陈忱突然用很温柔的语气缓缓地说:“月,以前你不是说喜欢听我唱歌吗你想听什么,我唱给你听好不好”
月蓂恍惚了一下,在电话这头傻乎乎地点头:“好呀好呀,要听陈奕迅。” 没过一会儿,陈忱发来一首《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