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拉开伞,又抬头去找傅闻声的踪影。
这不,就在眼前。
一米开外,傅闻声站在雨里,黑色的衣服裤子湿透了,紧贴在他身上。雨水在他的帽檐侧边形成两道雨帘。
他问:“大半夜的,你怎么不回家?”
南絮有被吓到,甚至忘了继续打伞。
好像连声音都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傅闻声了。
但她还是问他:“你呢?你为什么不回家,在这里淋雨。”
傅闻声转身往雨里走,“想淋就淋了。”
半晌,他听见南絮跟着,像个跟屁虫。
他淡淡说:“你回去吧。”
南絮干脆把伞往地上一丢,朝他大声说:“我也要试试淋雨的感觉。”
傅闻声没说话,南絮像是怕冷场,又解释说:“万一你要去自杀了,我是最后一个见到你的人,不就要成为嫌疑犯了?”
傅闻声没再往前走。他站了会,轻轻吐出两个字。
“傻子。”
南絮看见他转身把她丢掉的伞捡起来,慢慢走过来,“我不会自杀。”
南絮低头,“我瞎说的。”
傅闻声走到她面前,轻轻道:“我只是需要静静。”
嗯…
南絮突然跟个二百五似的,在这种如此严肃的气氛下咧开了嘴,“我是静静。”
傅闻声不语,突然又笑了。
南絮:“你没听过这个段子吗?”
“听过。”
“那你还…”南絮嘀咕,“搞得像第一次听到似的。”
傅闻声把伞撑开,“是不是觉得我像是个疯子。”
“谁没个不为人知的癖好呀,”南絮故作轻松道,“我还见过人睡觉的时候手里一定要抓着两张餐巾纸呢…”
傅闻声叹了口气,没说话。
两人并排缓缓朝前走。
大概雨天总是过于容易的,让人开始感旧伤怀。
于是南絮突然就想起来曾经那些枯燥得只剩下苦味的日子。
“我说的是真的。而且我也还…”她接着喃喃道,“还…曾经失眠到不听歌就睡不着的地步。”
你的歌。
不知道是为什么,傅闻声拿伞的手顿了下。
他轻轻问:“现在呢?还好么?”
南絮抖抖肩,“现在当然好!”
傅闻声闻言,缓缓点了点头,“好。”
他没再淋雨,把南絮送回了家。
“我马上要开始忙了,”他临别前又说,“很忙很忙。”
听上去像是在说,我们以后应该见不到了。
像是告别。
让南絮无端心生惊悸。
如果她今天没有跟着傅闻声,大概不会想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