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十五分钟后,第三幕开演。
大禹治水遭阻拦,便去巫山求神女瑶姬帮忙。
这一回林听的出场不再是第一幕的轻快活泼、也不再是第二幕的婉约清灵,广袖长裙,舞步更柔更稳,举手抬足间温柔与大气尽显,灯光照下来,白色外衫上的山鸟风月与云层相叠,闪着暗金色的夺目流光。
林听早已将舞步熟记于心,甚至不需要多想。
时隔两年,她再度登台,耳边是交织的乐音,头顶是聚目的灯光,看不清的台下,她知道座无虚席,也知道有不少业界举足轻重的老艺术家在观看。
每一次跳跃、每一个抬手、每一个表情……林听都将它们刻入本能。
在台上,她就是瑶姬。
这是一场澎湃而又静谧的盛大欢迎。
欢迎她的回归,欢迎她两年的不停歇与不放弃。
最后落幕时,台下掌声雷动,长久不衰。
林听调整着呼吸,和舞剧组的演员们一同谢幕。
掌声响了多久,谢幕就谢了多久。
《瑶姬》的首次公演,虽波折不断,最终仍在万众掌声中完美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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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结束后,演员们回后台换衣服,张念媛当然有很多想说的,表扬与批评都有,但今晚体恤大家辛苦这么长时间,没再多留他们开会,也不再限制外出自由活动。
林听换下衣服收好,托单怡松帮忙带一套回酒店,剩下两套自己塞进包里背着,匆匆离开后台。
演出是演出完了,林听还是觉得自己好忙。
又是弟弟们的电话、又是容茜和江和良的电话,再加上林舜华和万琪,她恨不得多长几只手几个耳朵。
林舜华和万琪大概也能想到她演出之后有多少人找,打电话来跟她说先回酒店了,等回家再好好给她庆祝庆祝。
江有梨倒是简洁,就给她发了条信息:【看完了,不错。走了。】
国家大剧院两个门,南门通常不开放,北门出去便是长安街,林听从北门出去,四处环顾寻找容茜和江和良的身影。
父母没找着,她先看到了池故。
池故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男人颀长身影立在夜色中,面庞被路灯光打得冷淡又温柔。
他抬手,朝她扬了扬手机。
林听低头,他打过来一个电话。
就这么近的距离还要特地打个电话。
想是这么想,她还是接了起来。
池故的声音贴在耳边响起,就说了三个字:“过来吗。”
林听眼眶莫名发热。不是难过也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暖到让人神经全面松懈的柔软波流。
池故说完,挂了电话。
她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一向面皮薄的小姑娘也不在乎是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了,林听抱着他的脖子,所有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依恋又依赖。
她问他:“你看到了吗?”
池故说:“看到了。”
她小孩子似的抱着他摇摇晃晃,追问道:“好看吗?”
“好看,”他轻声笑,没有阻止她幼稚的举动,“我们听听——很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