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其华双手环胸,手指在臂膀上点了点,脑中灵光一闪,转头问张念媛:“《瑶姬》的公演定在什么时候?”
“九月一日,”张念媛说,“在国家大剧院。”
“莱纳瓦舞蹈节,是在九月二十八,”赵其华喃喃道,忽然笑起来,对林听说,“有没有兴趣,一个月内彻底颠覆形象?”
“颠覆”。
这个词像一声惊雷,将林听脑中混沌不清的迷雾一下劈开,霎时豁然开朗。
她终于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了。
外界加诸于她的那些形容,她并非讨厌,只是这些逐渐成了一张网,牢牢地把她套在里面。
正如赵其华说的“打破”,她想要的是一场完全颠覆大众对她认知的表演,她想突破的是被框架套住的自己。
这种感觉似乎从未有过,像一把火从心底烧上来,烧得人斗志昂扬。
女孩儿眸光明亮,对即将做出的改变万分期待:“当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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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饭后,林听抽空给江有梨打了个电话。
江有梨还在吃饭,电话接通的时候能听间她放下筷子的声音。
她们好像还是第一次打电话。
意识到这点的林听不太自然地“喂”了声。
巧了,江有梨的声音也听着不大自然:“什么事?”
林听斟酌了一下,心想怎么着才能不戳破这位大小姐那点小骄傲。
最后她说:“我听江致说,你有个朋友的亲戚听力出问题,要配助听器啊?”
“……”
江有梨硬邦邦地道:“是啊。”
林听“哦”一声:“那我把给我配助听器的那位验配师推荐给你?”
“……用不着。”
“行吧,”林听好脾气地说,“不过你那个朋友的亲戚拿到助听器,应该会很感谢你。”
“……”
半晌,电话那头的姑娘轻轻哼一声,说:“不需要,随手而已。”
说完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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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姬》将在九月一日登上国家大剧院,意味着排练快到最后的阶段了。
大禹一角换演员后,进度明显变快了。
而林听的那支独舞,将全部推翻重编,无论是概念还是动作。
距离舞蹈节还有一个半月,在舞剧排练、电影拍摄之外她要重新编排舞蹈,时间上无疑十分吃紧,况且,这是件很冒险的事情。
所谓颠覆,就是将熟悉的一切打破,朝着相反的、出人意料的方向重组。
林听重新定下舞名叫《刺玫》。
刺玫,即玫瑰花。
这是她想到池故送她的那束白玫瑰时冒出来的念头。
只是这次不再是白玫瑰,她所追求的是风情婀娜到极致的红玫瑰,开在山间肆意盛放的野刺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