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听踌躇一下, “你不想说可以不回答。”
池故却回答了:“因为麻烦。”
他说话的风格很简洁,林听看着他的表情,觉得问到这里应该够了, 但还是忍不住:“是嫌你麻烦吗?为什么?”
她其实更想问的, 是他床头照片里的那位女消防员。
那应该是他母亲吧?
“是吧,”男人语调平静, 听不出一丝为这件事难过或愤怒的情绪,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对当时的他来说,我确实是个麻烦。”
但林听看着他,还是不由自主地抬手, 轻轻扯住他的衣角。
池故望过来。
林听说:“不麻烦的。”
他长睫动了动。
她缓缓说:“至少对我来说不麻烦。”
甚至还为她解决了很多麻烦。
好半晌, 林听听见他笑了一声。
很轻的一声笑。
伞几不可察地朝她的方向又偏了偏。
“嗯。”他低声应。
现在气氛很好,很适合继续说点什么,林听的好奇心还没有得到满足。
但池故好像已经说够了,他朝里头扬扬下巴:“回去了。”
林听“哦”了声。
这一周池故每天中午都去舞蹈中心蹭饭,慢慢地知道她现在在准备什么, 进屋前想起来问她:“舞剧有结果了么。”
林听点头,忽略掉令人不快的薛丞,她心情好了点,报喜不报忧。
“是吗,恭喜,”池故单手收起遮阳伞还给她,走进客厅把烟头扔进烟灰缸,“晚上想吃什么?”
林听一愣:“你的手可以做饭了吗?”
“可以,”他动了动左手,手背上的创可贴很显眼,“就是还需要一个帮手。”
家里除了她也没别人可以胜任了:“我帮你。”
阿瑞斯懒洋洋趴在沙发上,看着大米在地摊上独自沉迷毛线球,偶尔抬起脑袋往厨房看一眼。
合租以来,厨师总是一个人,要么是池故,要么是林听。多数时候是池故。
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厨房,还是第一回 。
池故的手主要不能沾水,所以林听主要是打打洗菜之类的下手。
没事可做的时候她就站在旁边看池故做菜。
他伤的是左手——这个伤还真没有彭寒说的那么夸张,虽然头三四天确实不太能使劲儿,但是从现在纱布退化成创可贴就可以看出来好了很多。
就是这只拿锅的伤手都很有力,看不出来受了伤似的。
抽油烟机轰轰运转,菜香渐渐填满整个厨房。
高中的时候,林听其实去过池故家里。只去过一次。
那天中午放学,她和往常一样在教室里等池故,然后去食堂吃饭。众所周知,食堂的饭菜属于先到先得,池故那个张扬肆意的性子,总是在下课铃声打响前的两分钟准时出现三班教室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