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手机开着免提,喻思禾脆亮的声音此时格外深沉:“我就是在想,前几天还在跟我生气说绝不会低头的人,到底是谁?”
林听:“……”
“那个委屈巴巴地跟我打电话,说如果池故不先道歉,才不会理他的,到底是谁?”
“……”
“还有——”
“没有了,”林听舞鞋脱了一半,抓过手机匆匆打断她,脸在烧,“没有了,别说了。”
小姑娘恼羞成怒,喻思禾在那头笑得花枝乱颤。
林听又羞又窘,不是很想面对过去。
“那是怎么样啊,”笑够了,喻思禾揩掉眼角的笑出来的眼泪花儿,语气正常了些,“你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喻思禾的一句话,让林听被冲昏了一天的头脑冷静下来。
她突然缄默,喻思禾也收敛了最后的一点玩笑心思。
现在的轻描淡写,始终抹不去七年前的不欢而散。
喻思禾和林听成为朋友之前,和池故当过一年的同班同学,高一时两人一个班。喻思禾性格开朗不拘小节,和当时的池故虽然算不上多熟悉,但也可以算是他朋友圈子里处于边缘地带的交情。
后来高二分班,池故成绩差,分到吊车尾的班级,喻思禾则和林听一个班。
林听和池故的认识反而在和她之前。
高二开学后,所有人都发现那个凶名远扬的校霸一哥身边多了个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在学校里也很有名,和池故的凶名不同,她通常是八卦讨论中令人唏嘘和同情的一方。
高一时,三班教室里经常传出哄笑声。
十几岁的孩子们嘻嘻哈哈,从不掩饰的嘲笑和恶语悉数对准班上一个左耳听力有障碍的少女。
——“小聋子,听得见吗?”
——“小聋子,听说你还会跳舞啊?你是不是跳舞的时候重心都是歪的,就像这样——”
孩子们怪腔怪调,做着身体重心往右边倾斜的怪动作。
然后他们笑作一团,笑声化为利刃贯穿另一个孩子的心脏。
高一时喻思禾就对这个被嘲笑的,叫做“林听”的孩子有所耳闻。
但包括她在内,相信没有人想到过有一天能见到池故保护这个孩子的景象。
这在宣城三中成了一道人工奇景。
奇景出现之后,刺在那个孩子身上的利刃渐渐地消失了,没人再敢多出声,因为那孩子身边总有一尊瘟神,没人惹得起瘟神。
好景不长。
某一天,一对衣着不菲的夫妻来到学校,接走了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