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媛见状也不再提这件事。
林听的正式入团安排在下周,等《吉尔赛》演出完成之后。
签完合同,她听张念媛简单说了些舞团里的事情就离开了。
刚出舞蹈中心,一个电话打进来。
看见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林听不太想接。
铃声还在响。
她抬手挠了挠额角的碎发,接起来:“……向礼哥。”
男人的声音透过听筒,儒雅浅淡,带着生来的冷感:“我听容姨说你来宣城了?怎么没联系我。”
“……”林听抬手拦了辆出租车,坐进去后才说,“太麻烦你了。”
盛向礼应该是刚做完一场咨询,背景音里有人对他说了句“谢谢盛医生”,他回完才继续跟林听说话:“你现在住在哪儿?”
林听囫囵地说:“跟一个朋友住。”
“朋友?”盛向礼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哪个朋友?”
又来了。
仿佛一双无形的眼睛,藏在空气的每个角落,紧紧盯着她一眨不眨。
林听有些窒息。
她沉默几秒,盛向礼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停留:“我下午早点下班,到时候再打给你,一起吃个饭。”
“不用了!”察觉到自己的急促,林听顿了顿,缓和语气,“我……我今天还有事,得排练,很晚才结束。要不……改天吧?”
窗外景色倒退,她这句话说完,那头的人没作声。
传递过来的浅浅呼吸像一块磨刀石,磨在耳膜上让人煎熬。
过了会儿。
盛向礼轻声一笑,林听许多时候都听不懂他笑里的含义,只觉得松了口气的同时背脊又不自觉绷起警惕。
他没再为难她:“也好,有任何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林听硬着头皮说了声好。
“还有——”男人拖长调子,淡道,“你的那个朋友,是女生?”
脑海中浮现出池故的脸。
林听坚定地:“嗯。”
通话终于结束。
她往后靠,不知什么时候蜷起的手打开,手心竟然布满一层薄薄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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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一个小区门口。
小区门口的大树还在,枝繁叶茂,在头顶开成一把天然的遮阳伞,比林听离开那年还要茁壮。
回家的路是刻在记忆深处的,不论多少年都不会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