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黎棠又回到卧房,林熙兆这会儿酒劲儿上来了,瘫在浴桶边。
“你还愣着做什么?衣裳脱了坐桶里去呀。”
林熙兆埋头解衣裳,解了半天却打成了死结,黎棠只好上前把他脱。衣带湿透了,又打成死结,黎棠费了老大劲才解开。
林熙兆坐桶里,扒在桶边看着她,“你有没有找别的什么哥哥?”
黎棠没好气道,“还没有找到中意的。”
林熙兆又控诉她,“我只是年纪大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而已,你将就将就不行吗?你和那些嫌贫爱富的女人一样,冷血无情!”
黎棠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肯给我画丹青?”
“我哪有不肯?我都说了,我画得丑。”
“你骗人!书房里有吴猗扬的丹青,我看过了,不仅不丑,还很精巧。你给吴猗扬画,就不给我画,你就是没把我放心上。”
“那不是我画的,是阿扬自己画的。”
“真的?”
林熙兆又激动起来,“我画不好丹青,你就不要我了吗?画不好就是画不好啊,我又不是没好好学,可就是天资不够呀,学了很久也很一般呀!人就不能有一点短处吗?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难道他没有说谎,是真的画技不行吗?可是,米齐霖明明说他画技神乎其神,她真是有点糊涂了。
“你嚷嚷什么?把孩子吵醒了!我就是无情,你画不好,我就不要你,怎样?”
“我……我再垂死挣扎一下,行吗?我给你画,现在就给你画。”林熙兆说着就要起身。
黎棠把他按回去,“你别动,坐好。”
等他泡完了澡,林修冶也把他的衣裳取来了。厨房里也煮好了姜汤。
黎棠把姜汤递给他,“喝完。”
林熙兆接过去喝了,把碗翻过来,像个邀功的小孩子一般,“我喝完了。”
“喝完了就去躺着,发发汗。不然,可容易风寒。”
“不行,我还要画你。”他说着,偏偏倒倒地来到书桌旁,找了纸笔作画。
黎棠凑近看,他倒是画出了一个人脸,可线条歪歪扭扭,眼睛一大一小,嘴巴简直像青蛙。没眼看,真是没眼看。
“你这画的……是个什么鬼啊?”
“我就是画不好呀,天生就画不好,太难了!”
“画不好就别画了,躺着去。”
林熙兆听话地去躺着,躺着躺着就睡着了。黎棠看着他的睡颜,心里的阴霾突然就散了。她觉得自己真的好笑,在心里构建了一个假想敌,还被这假想敌打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