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程府的蔡婆子走进主院。
程夫人焦急地问道,“打听清楚了吗?玉林春里勾引我儿的,又是哪几个贱人?”
蔡婆子道,“霏霜和敏玉,这两个是玉林春的红人。霏霜有个姐姐也在里头,就是那头牌霏雨。”
“老娘管她头牌不头牌,毁我儿子前途,我就要让她们陪葬!走,找她们算账去!”
黎樱阻止道,“母亲,不可!”
“你倒是说说,有何不可?”
“都察院还未发落,尚有转机,母亲这一去玉林春,便是坐实了夫君的罪名了。母亲,来日方长!等过了这个关口,收拾两个青楼女子,还不容易吗?”
“要你在这儿说嘴?都是你惹出来的祸事!你赶紧滚去你大姐的夫家,好好磕头认错求求你大姐。林熙兆是软硬不吃的老滑头,你大姐兴许还能说上两句话。”
“是,儿媳这就去。”
离开主院后,黎樱回到了他们自己的院子。
黎樱径直回了卧房,锁上房门,开始低声啐骂道,“这死老太婆,老不死的老东西!不就是有个妹妹是妃嫔吗?可又不是宠妃!不知道她成天猖狂什么?”
丫鬟红鸢也愤愤不平,“小姐,您真是太委屈了!刚刚进门,这死老太婆就给安排了两个狐媚子。这回明明是姑爷对不住您,死老太婆又把脏水往您身上泼。”
黎樱面露凶光,“她就是身子骨太硬朗了,才有精神整天找茬儿!”
红鸢心领神会,更加轻声道,“那就让她的身子骨别那么硬朗。”
黎樱觉得,她今日得先回一趟娘家,一来,她得与赵姨娘好好商量商量对策,二来,她得叫上她爹黎一德,一块儿去找黎棠求情。
这一天黄昏时,林熙兆回到家里。
林熙兆刚走到卧房门口,听到丫鬟绿翘道,“小姐,您的手艺已练得不错了,别梳了吧,奴婢的头发都要让您梳得掉光了。”
黎棠道,“夫君毕竟是要面圣的,仪容不端可是大不敬。今日一早,他虽没说我什么,可我猜他大约是嫌我太娇纵了,都不会伺候人。我做不好的事,如果另一个女人能做好,我的地位就岌岌可危了。”
“另一个女人是哪个女人?”
“就是指所有想给他做妾室的女人。”
林熙兆也不进屋,他来到窗前,轻轻推开窗,透过缝隙,他看到黎棠正在给她的丫鬟绿翘梳头,梳的是男子的发髻。
绿翘抱怨道,“小姐,您当初若是嫁给孙家的大公子,就不用过得这般小心翼翼了。这姑爷的性情真是太怪了,一会儿又把您折腾得够呛,一会儿又对您冷冷冰冰的。”
黎棠道,“他不是冷冰冰,他是稳重,对谁都这样。”
“对谁都可以这样,却不能对您也这样,他就是没把您放在心上。”
“唉,情爱这种事,不能强求的。”
“依奴婢看,姑爷才不是稳重,分明是年纪大了心也老了。而且,他整天跟内阁的老头子们为伍,长此以往,内心就翻不起波澜了。”
“别胡说!小心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