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时辰尚早,阳光也很熹微。
可等沈未凉醒来时,男人已闲闲地坐在屋里品茶了。瞧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场景,女人仍是气的不清。
“谁让你进来的?”
听见她□□味十足的质问,许怀衣也不气恼,只是淡淡抿了口茶,看着她冷笑,“这儿哪一间屋子不是朕的?”
沈未凉眉心跳了跳,随手抄起软枕朝他砸了过去。男人侧身避开,眉宇间终于升起一片怒意,“跟谁学的臭脾气?动不动就发火!”
跟萧霸王学的。
沈未凉莞尔,岔开话题,“谷雨说今儿你要带我出门。”
女人话里用了陈述的口吻,许怀衣却偏偏不想随她心意,遂故意道,“想出去?你过来求求朕。”
沈未凉憋着股怨气,将被衾蒙过头顶,翻了个身,屁股对着男人,简直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许怀衣知晓她性子犟,又对他怨词颇多,定不会服软低头。男人慢慢走到床沿边坐了下来,带着商量的口吻问,“阿凉,过去的事情难道就不能既往不咎吗?”
沈未凉揪住被角的手指渐渐收紧,她快要控制不住体内欲喷薄而出的恨意。到底是谁给他勇气,竟能厚颜无耻地说出这番话来?
女人一把掀开被子,转过脸直直看向他,笑得有几分凄凉,“好啊。”沈未凉说着突然捏住他的手腕,一再用力,似乎要捏断许怀衣的骨头方能解气,“好啊,既往不咎。只要你能让宋勉他们死而复生,当然可以既往不咎。”
男人面色苍白,却并未挣脱开来,只是漠然道,“燕赤一役,朕有苦衷,并非要故意弃你不顾。”
沈未凉气馁般甩开他的手腕,心灰意冷道,“苦衷?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何苦衷?”
许怀衣默了片刻,却没再开口。过了半晌,才低低道,“收拾一下,等会朕带你出门走走。”
言罢,男人起身不敢看她的眼睛,似落荒而逃般离开了屋子。
早间吵了一架,大大影响了沈未凉的心情。直至走在帝都的大街上,女人才勉强平复了些怒气。
许怀衣走得很慢,一直同她并肩。他是知道沈未凉喜热闹的,所以沿途尽往繁华地段逛。瞧见身侧的女人兴致恹恹的模样,许怀衣冷不丁抽下她发顶上那支团凤簪来,转而插了根金质滴翠的玺花簪。
本想给她一个惊喜,本来这玛瑙也不是多值钱的玩意儿,谁想沈未凉半点喜悦也没有,反倒炸了毛般冲许怀衣吼道,“还给我!”
许怀衣捏着簪子的手一顿,神情一下子变得阴鸷起来,“这簪子,是萧燃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