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凉当然没将心里的打算说出口,而是讪笑着认错,“王爷教训的是,下回我定不会冲动了。”
萧燃一听她这般敷衍的口吻,就知道这女人肯定又口是心非,没听进去。她向来是认错极快,且死不悔改。正当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瞧见吴韬玉从远处走过来。
男子已然没了方才在擂台赛讨饶的狼狈模样,甚至还带了些幸灾乐祸的语气冲他二人开口道,“摄政王,沈王妃,看来着赤阳的满统领确实厉害,竟一而再再而三的目中无人。”
沈未凉想起他被揍得跪地哀求就一阵火大,这么个窝囊废,也能成为东燕的使臣,许怀衣真是瞎了眼了。她挑眉转过身来,毫不客气地回敬道,“满都再厉害,也没吴将军厉害。竟在擂台上被打得像条落水狗一样,也不知吴太师知道了,会不会气得后悔生了你这个家门之耻。”
女人口气狂妄,眼底尽是不屑。
吴韬玉见她一改先前收敛的模样,仿佛仗着有摄政王在场,气焰嚣张的简直不像话。于是他恼羞成怒,面色通红地抬手指着沈未凉骂骂咧咧道,“你又有何资格说我?你还不是狗仗人势!”
沈未凉冷笑着从袖中甩出九节鞭,手腕轻抬,软鞭便飞向吴韬玉的一只脚腕,然后紧紧缠住。女人猛地抽回九节鞭,飞快地往半空中甩去,吴韬玉便伴随着一阵大力被抛进了玉泉池中。
猝不及防地被丢进池中,男人呛得边剧烈的咳嗽边划动着四肢往水面上扑腾,“沈未凉!你欺人太甚!”
沈未凉干脆利落地收回鞭子,抬眼居高临下地睨了水里落汤鸡似的吴韬玉,紧抿着唇,懒得再搭理他。之前忍了一回已经是破天荒给了孟长礼的面子,现在竟还敢来招惹她。再者说来,有萧霸王在自己身边,她还怕什么。
这么想着,女人听见萧燃低低发出声轻笑来,而后见他抱臂斜靠在石栏杆上,朝着玉泉池里感叹似的“啧”了一句道,“吴将军看着不太精明,没想到实际上也蠢的很。还有啊,方才你说本王的夫人狗仗人势,仗人势是没错,不过现在看来,你比较像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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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韬玉落水一事儿倒没掀起什么轩然大波,反而是太后身边的医官周阑烟中了一剑更为严重些。
因为伤她之人,竟是数年前叶家灭门案的叶家后人叶阶明。
圣上大怒,决定重审此事,便下令将叶阶明押入大理寺候审。可小皇帝年幼,重审的任务自然落到了摄政王手里。而这正是翻案彻查的好时机。
沈未凉虽然多少心里有了些准备,可是突然得知阿木就是叶阶明,还差点杀了周阑烟之后,仍旧大大吃惊了一番。
等到萧燃忙完政务回到府里,女人有意坐在凉亭里等他。月色朦胧,笼罩在萧霸王冷硬的面容上,叫沈未凉看得有些心慌。
其实不用开口问也能知晓,这一切定是他一手操控的。阿木一介奴仆,若无人相领,如何进得了皇宫。甚至在一早的时候,男人就猜到了阿木的身份。所以安排他与叶子鸿见面,再到他出手伤人被关进狱中。
这些都是萧燃在为扳倒梁家和外戚做铺垫。
“想问什么就问吧。”男人语气平和地在沈未凉身侧坐下,似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