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凉撇撇嘴巴,等到老人家出了门,又恢复了先前满脸讥诮的神色,就这么远远瞧向端坐着的男人。

许怀衣抖了抖卷起的一截衣袖,笑容里也不知藏着几分真心,他走到女人面前,语气柔和道,“好好地怎么又同孤置气了?”

之前几次重生,沈未凉虽多有怨恨和难过,但想着事情都过去了,她毕竟认认真真爱过他一场,很多时候便是忍一忍也就算了。她那恪尽职守的近乎愚忠的老爹也常说,人啊,要看山看水,不看恩怨。

再者说来,她一向奉行今日有仇今日报,隔夜之后也就不算数了。

许怀衣再怎么,想必也是喜欢过自己的,只是后来发生了许多事情,他的那份喜欢愈来愈少,逐渐消失殆尽罢了。

可现在,沈未凉却要仔细掂量掂量,眼前的男人,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她,把她当猴耍。是不是吝啬到十分的真心里,连一分也不肯施舍给她。

念此,沈未凉皮笑肉不笑道,“殿下,您怎么红口白牙的,尽要说谎呢?”

第51章想他

许怀衣自小就老成持重,永远一副温润良善的模样。眼下哪怕听见女人来者不善的语气,仍是气定神闲,不慌不乱地笑道,“阿凉在说什么,孤听不明白。”

从营帐门缝里刮进来的风雪本就吹得沈未凉手脚冰凉,现在听了他的一番话后,女人心也凉了半截。她便是连装腔作势的兴致也没了,直言不讳地开口,“我费力救回来的人,殿下一声不吭的拿去用也就罢了,怎的还要欺骗他您是救命恩人?”

许怀衣笑容淡了些,可能觉得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儿,字里行间都流露出些漫不经心的意味,“是吗?孤倒真不知晓此事,兴许是杨川擅自做主了。”

近侍杨川是许怀衣的心腹,二人同年出生,一块长大。这么多年来,杨川就像是他的影子一般,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若是没他的命令,杨川怎么可能自作主张多管闲事。

沈未凉又是一阵嗤笑,而后不依不挠道,“既然如此,那便请殿下让杨川进来与我当面对质。”

似是没料到女人会在这种小事儿上较起真来,许怀衣登时敛了笑,面上一派清清冷冷地唤来了杨川。

来人自是在门口听见了几句,一进营帐就半跪下来冲沈未凉叩头,语气却没几分悔改的意思,“属下私自传令,请将军责罚。”

听那理直气壮的声音,仿佛捏准了她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样。跟他主子一个德性。

沈未凉实在气不过,一脚将跪在身前的人踢开,双眸冷冷睨着许怀衣开口,“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本将军便不同你深究。来人,把杨侍卫拉下去杖责八十。”

男人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就连回视过来的目光也照旧漠然,瞧不出喜怒。等到杨川一声不吭被带下去后,沈未凉也行了个礼,转身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