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便惊觉脖颈间有掌风划过,只是瞬间,沈未凉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女人被捆绑住手脚,关在间破败的寺庙里。窗外黑漆漆一片,雨声倒是停了,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蹭着庙里残破的佛像石料,将麻绳磨破。刚站起身,便瞧见斑驳的庙门被来人推开,沈未凉借着他手中的烛火,好不容易看清了那人的面貌。

怎么是王府里的那小厮?

男子依旧是碎发遮住半张面庞,走到她身前,语气恭敬,“沈小将军,属下嵇霖,奉燕帝之命,前来带您回东燕。”

沈未凉猛地睁大了双瞳。对于这个名字,她的脑海里模模糊糊有些印象,却不是很清晰。许怀衣尚是太子时,便在身边培养了十四个精锐暗卫,负责保护他的安危,其中确实有一个,好像就叫嵇霖来着。

只是他们常年戴着面具,体型穿着都差不多,鬼能分得清谁对谁。

沈未凉后退了几步,冷声道,“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嵇霖闻言,眸中精芒一闪而过,似起了杀心般放下烛台,拔剑抵近女人的下巴,重复了一遍,“属下奉燕帝之命,带您回东燕。您如若不从,则格杀勿论。”

沈未凉轻声哂笑,“格杀勿论?怎么,许怀衣是怕我说出这些年东燕边疆的秘要,还是怕我成了叛徒做出些损害东燕之事?”

嵇霖充耳不闻女人的讥讽,只是冷漠地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再次威胁,“您若执意要出了这扇门,不愿回东燕,那属下就不客气了。”

沈未凉眉心跳了跳,许久没大动的肝火蹭蹭直往上冒。笑话,便是许怀衣出现在这里,也不敢用这种口吻同她说话。

女人几乎不假思索就抬腿踢开了破旧的嘎吱作响的木门,只是半个身子刚跨出门外,脖子上冰凉的触感突然一空,等到再反应过来时,霜白的剑刃已从她后背贯穿,在胸口露出一小截朱红的沾血的剑头。

沈未凉错愕着回过头,看见嵇霖面上木然不带任何表情地从她胸膛里抽出剑。剑刃上涓涓滴着鲜血,在地面逐渐形成一滩细流。

胸腔仿佛被生生掰开,一阵天崩地裂般的疼痛一股脑涌了上来,叫她无力招架。中剑而亡,算起来应该是第二次了,沈未凉眼前一片朦胧,剧烈的痛感交织着无穷的困倦袭来,在模糊的白光之中,她却恍惚瞧见屋外的夜风吹过,吹得烛影摇晃,也吹起了嵇霖半垂在面上的碎发。

碎发之下遮盖的半张脸上,清晰的盘桓着一道飞雀刺青。张牙舞爪,一直蜿蜒到他的眼下。

第50章欺骗

屋外飘着鹅毛大雪,远处的凤临山脉覆盖着皑皑积雪,绵延千里万里。沈未凉睁开眼时,火堆上架起的铜锅正咕噜咕噜泛起沸腾的水声,一室暖意。

女人瞧了眼自个手里的半截木棍子,就知道她又重生回去了。虽然重生于她来说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但这回被嵇霖捅了一剑,还是光明正大那种,着实让人火冒三丈。沈未凉闷闷吐出口浊气,随手把木棍扔进烧的正旺的火堆里。

火堆里噼里啪啦燃起一阵动静后,坐在铁锅对面的几人发出窸窸窣窣的交谈声,然后为首的宋勉斟酌着开口,“将军,水烧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