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为首的胖子便被萧燃从屋里丢了出来,狠狠地摔在院内。孟长礼没好气地上前补了一脚,绕过众人进了屋,这才看见衣衫不整的摄政王随意拢了件直裾长袍,脚边碎了一地的瓷片儿。

他似有意挡住身后床榻上的女子,抬手便扯下了床幔。灰白色之后,就只剩下一片朦朦胧胧,留人无限遐想。

萧燃胸腔内像是被浇了一瓢油,怒气毁天灭地而来,喷薄叫嚣着正愁无处发泄,眼见着为首另一矮个子香客仍不停地出口污蔑,尽吐出些龌龊的字眼,男人绷了绷唇角,忽而扬起个满是讥诮的弧度。

几乎是霎那间,萧燃闪身揪住矮个子香客的衣领,抬掌捏住那人的下颚,狠狠一使劲,便将他下巴卸了去。

下颚脱臼声倒是有效地制止了周遭指指点点的议论之言。孟长礼暗自倒抽了口凉气,生怕萧霸王一个发怒,将人抹了脖子,遂赶紧上前,拽过那痛得直掉眼泪的矮个子香客,毫不客气地往门外一丢,边挥手赶人边骂,“摄政王同自家王妃亲热,你们这些人来多管什么闲事!都散了散了!”

人群中也不知谁嚷道,“方才有人说瞧见沈王妃与一个来历不明的男子进了厢房!”

孟长礼毫无礼数地“呸”了一口,叉腰瞪着众人吼道,“谁说的?你说的?还是你说的?”

众人皆知惠成王府的世子爷是老王爷的心头宝,平日骄纵任性惯了,此番被他指着鼻子质问,周遭一圈香客均是慌张地后退好几步,不敢与之叫板。

孟长礼自个抚了抚胸口顺气,“你们倒是瞧瞧,这屋里除了摄政王和沈王妃,还有什么旁人吗?”

众香客遂伸头探脑,大家本都是被半路拉来凑热闹,眼见没热闹可凑,于是便识时务地三三两两散了开来。

孟长礼驱赶众人的功夫,沈未凉已经披了件新的衣裳,面色有些难堪地下了榻,走到萧燃身后,“王爷,多谢您及时出现。”

男人似余怒未消,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而后屈了屈高大的身子,垂首与她视线平齐,“可有伤到哪儿?”

沈未凉惊觉肩上传来男人掌心的炽热,二人挨得近了,吐息纳气间皆是他身上风尘仆仆的山林之气。

他定是匆匆经过她所经过的路,翻过她所翻过的山,在这香火缭绕的龙泉寺中,也不知凭着何种法子寻到了她。

幸好他来了。

沈未凉敛眸,心中蓦然踏实起来,弯唇勉强笑道,“我没事儿,就是受了点惊吓。对了王爷,当务之急是得拷问出方才那人的来历。”

女人说着,就要起身,屁股还没离开圆凳,肩就被萧霸王按得更紧,男人没好气地呵斥,“坐着别动。孟长礼,你去把屏风后的人拖出来。”

世子爷刚合上门,二话不说就绕到屏风后,将那健壮的男子拖到屋子中央。孟长礼同萧燃交换了个眼色,而后把壶里的凉茶悉数泼在男子脸上,将人泼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