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起来转了两个圈,回头几乎是气急败坏的说:“你为何要如此?!”
他俯下身去,把脸靠着地,淡淡道:“这是我该得的惩罚,也许上天会因此怜悯我,给我治病救人的药方。”
我呆呆看着他,发现自己什么用都没有,只能徒劳的流泪而已。
似乎是听到了我嗓子里的抽噎声,他默默抬头看我这边,我看见他脸上是一股黯淡的萧索,我抹把眼泪道:“那病和你没有关系,你这样折磨自己只有让我伤心!”
我现在没有什么可以劝他,只希望他能够因为我而不再倔犟。
我接着说:“而且,明天你就要去太庙,如果你发烧了,还怎么看病呢?”
他干咳了两声,脸上渐渐开始布满红晕,声音沙哑道:“等到天明的时候我会退烧的。”说完就慢慢闭上了眼睛。
我在到底要不要听他的话中间摇摆了好久,本来被我诅咒的石板现在成为了一个最好的退烧工具。但是显然石板的作用并不够,摸摸他的身体,滚烫得骇人,我再不迟疑,终于还是决定不理会他。
叫来狱头,命他找大夫来,因为天太晚,大夫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四更了。
看我焦急的跺脚,狱头安慰我说:“小公公,本官可以为你作证,这个人的死和你毫无关系!”
我用最毒辣的眼神盯着他,狱头吓得浑身一抖,一边回头走一边叽咕:“哼哼,多死几个才好……”
大夫摸了摸他的脉象,说:“先服点汤药试试。”
药端上来,我扶起他,试着把药喂进去,他的牙关咬得非常非常紧,药汁几乎都洒了。我捏他的下巴,试着撬开他的牙关,他喉咙里微微哼了一声,漆黑的眼眸竟然微微的睁开一些,带着一些痛苦看了我这边一眼。
我本来就在受着不听他话的折磨,现在被他这一眼更是弄得失去了全部的勇气。
大夫看我木愣愣的样子,安慰我说:“可能病人发烧痉挛,所以导致牙关紧咬,药现在是灌不进了,不过老夫还可以试试针灸,但是……”
大夫有些为难的瞧瞧地上躺着的他,道:“这人身上有刀创,扎针疏解血脉退烧可能会让伤口比较疼,小哥你要帮我按住他。”
我硬着头皮用几乎是豁出去的不顾一切,道:“好啊!你尽管施针就是,我会抱住他的。”
他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每一根针刺进他的身体,他的挣扎就更厉害,我有很好的武功,但是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干了最蠢的一件事,神疲力软,我低声对大夫说:“将就扎几下就成了,不用太多……”
大夫显然是以为我这么说是不想麻烦,连连点头说:“是,老夫只用最简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