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镜子仔细的研究一番,决定吸取教训,加大易容的力度,先在脸上勾勒出两块伤疤,再厚厚挖出一勺烟墨仔细涂在脸上,脸上的俊秀模样早已经掩去了大半,风尘仆仆,烟雾满鬓,看着就像三十来岁走江湖惯了的黑脸汉子,只是身形看起来还比较瘦小。
于是我又服下师父密制的寒冰丸,这是师父和师娘一处淘腾对打擂台的作品,与‘蓝田烟墨膏’相对应。盖因师娘当日研制出来烟墨膏,以为易容术已经独步天下,却被师父嘲笑说这易容光变换脸是没什么用处的,只有应时改变身体上的特徽才能够达到瞒天过海的目的。
师娘就要看师父如何在热天变换,于是师父取了北地的雪蟾和千年的玄冰一起研制出寒冰丸。不管多热的天气,只要服下它,立刻体冷如冰,里面想穿几件衣服就穿几件衣服,胖瘦之间更容易掌握,脸上的易容物品也不易脱落。
我在里面穿上两层衣衫,再从头到尾结束一番,含一颗琅邪岛无虚上人逗弄灵鸟的变音丸,打开房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一匹大红马急奔到院门口停下,马上那紫衣少年跳下来,回手把缰绳丢给侍卫,道:“给它好好刷刷!”
侍卫答应一声,正要牵着马往马厩那边走,却见大红马忽然一声惊嘶,抬起前蹄,直往旁边走过来的一个黑脸汉子身上踩上,黑脸汉子疾步后退,侍卫也忙拉缰绳。可是那大红马就像疯了似的,四脚铁蹄跺得如闷雷一般,乘着侍卫拉马头的一瞬,扭脖转腰,撩起后蹄就直踢了过去。
宇文郝走了没几步,回头见大红马发飙,侍卫又不敢伤了马,马一脚踢在黑脸汉子的胸口,‘碰’一声脆响,那黑脸汉子骨碌碌滚到了数丈开外。
我蹲腰后退,随着马蹄激起的气流飞起,借着大红马挡住大家视线的间歇,把早就准备好的木板挡在胸口,喀嚓一声木板已经被踢得粉碎(不是我不能用内力接下马蹄,只是因为觉得马蹄太脏了而已),我接力飘出去伏在地上。只听那边宇文郝疾步走过来说:“这人怎么样了,你们快看看!”
侍卫应了一声就走过来准备翻扶我起来,我打个翻身站起,道:“好劣的一匹马!”
见宇文郝和所有的侍卫脸上神色都是一愕,难以置信的上下打量我,我拍拍胸口的马蹄印,对已经被我按到地底的木板和被我用马语激怒的大红马说声抱歉,沉声道:“这马似乎是蹄上受了划伤,忽然碰到了伤口所以才会这样发怒,你们回头好好看看,不要再让它伤到人了。”
身后宇文郝道:“这位大哥,请留步!”
我此时一身半新不旧的青黑衣衫,双鬓微微花白,满面风尘烟雾,语音沧桑,形容看起来就是一个落拓潦倒的中年汉子,也不怕他认出我来,回身看着他道:“小哥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