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家人都哭起来,道:“我们没有钱,付不起脚诊费用,大夫都不愿意到我们乡下来。”
周灏叹口气,脸上神色黯淡下来,叫大家把伤者抬到他的屋子里去,放到床上用伤骨头的草药包裹一遍,半个时辰之后再取下来,他对我道:“我要为这人接骨,你看着他们,不要叫人靠近床边,若是挡了我施行的手法,只怕这个人就真的死了。”
我看他神色凝重,忙点点头。他挽起袖子,从伤者身后的脊柱开始,一寸一寸的捏拿过去。他的手有韵律的轻轻开合,每过一处,那里的骨头就发出轻微而又惊心的喀吧声。我听的毛骨悚然,旁边的人也都是面无人色。
他背上有深色的水痕在慢慢扩大,脸色也渐渐变得苍白,我不忍心再看,转头对伤者的家人道:“你们若是无事,就帮忙烧一桶水罢!”
天色微明,他终于停了手,扶着床柱却是一步也走不动了。我过去帮助他坐到椅子上,他道:“这人就躺在那里,不要有人去动他,酉时再来叫我。”
我看他脸上有不正常的血色涌上来,忙把掌放在他的后心,正想悄悄给他输送些内力过去。他身体一歪,伏在桌上闭闭眼,竟然就这么昏睡了过去。那伤者的家人将信将疑的围到床边去看了看,商量几句就坐在一旁等。
我也顾不得他们,只是板着脸喝道:“公子说的话你们都记住了,若有违抗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们大约是没有料到我的声音这么响亮,齐齐看了我一眼,点头道:“明白!”
我半拖半抱的把他架出了房间,听到他们在背后说:“这两个小哥都长得一表人才,只是一个温和一个粗暴,粗暴这个反而长得最俊秀,真是奇怪的事。”
他到申时猛然醒了过来,我正在用手卷着帕子一点一点吸干他额头上的汗水,他眼睛睁开,似是闻到了我的气息,道:“青儿?”
我‘嗯’了一声说:“再多睡一会儿吧!那个伤者我已经去看过,看样子命是捡回来了。”
说完又不禁有些佩服,挑起大拇指对他道:“你真可以当得起神医这两个字了!”
却见他愣愣的摸摸身上新换的衣衫,神色有些复杂,抬眼看着我这边,道:“青儿,你何苦如此?”
我愕然,含混应道:“没什么,还好啦!”
他叹口气,抬头毅然道:“放心,你既然给我宽衣解带,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的。明日事了,我就到你家里去提亲!”
我脸红过耳,手忙脚乱道:“你身上的衣服是别人换的,不是我!”话一出口,心里已经开始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