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和他的距离真的近了,近到需要考虑能否让彼此跨过来,跨到自己世界里。
“什么未来。”
“什么才叫未来。”他问。
周于心里烦躁,她随口说着:“努力奋斗的未来。”
顾惟笑:“比如呢。”
“像我哥一样。”
“总之不是打架斗殴。”
“人该有理想,我是从‘下面’上来的,我比你更懂那里有多恶心。”
“我永远不想再回去。”
顾惟又笑。
周于转头,准备问他笑什么,这是什么态度。却被他再次按了过去,他的手牢牢地禁锢着她的头,这一次他野/蛮而又霸/道,不给她任何喘息与拒绝的机会。
周于觉得自己是表了态的,她的手抵着他滚/烫的胸/膛,只是没有用而已。
在她身子软下去的时候,他松开了她,周于大口呼吸着,逃避着。
这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光线从两人之间穿过。
顾惟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脸,周于受不了他那深情到有些偏执的眼神,她试图扯开话题。
顾惟聪明地堵/住她的退路,他含着笑意说:“别跟我嬉皮笑脸的,逃不过的。”
“周于,你清楚。”
周于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深邃又浩瀚,里面究竟藏着多少东西,她不清楚。但她此刻能在那里面看见自己。
有他,也有她。她知道,若不是她够冷静,早就已经被他眼底的黑洞给吸了进去。
他已经开始在对自己敞开他的世界,他的灵魂在疯狂吸引着自己。
不过,周于低下头,低声说:“我拒绝。”
她拒绝,她害怕,她不想靠近。
顾惟淡淡笑了笑:“该下山了。”
第29章
顾惟的一句“别和我嬉皮笑脸的”戳破了隔在两人中间,维持体面的最后一扇窗。
既然不能糊弄,那就只能逃避。
周于前一个星期接到舅妈的电话,说舅舅的手术排在五月初。她接到电话的时候,捏着手机在学校广场呆了好一会,时间真的很快,她有多久没见过舅舅一家人了?久到那些寄人篱下的日子仿佛只是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做过的一个梦,开始变得不真实。
五月七号那天是周六,她提着一篮水果到舅舅的病房。进门的时候,舅妈坐在病床边上给表哥剥柚子,表哥看见周于,晦气地哼了声,摔门而出。
周于见他那副形容枯槁的样子,知道他必然又在外面和他那堆狐朋狗友混了一晚上。舅妈不让他乱跑,看见自己来了,逮着机会就溜。
以前也是这样。
舅妈搬了个椅子让周于快坐,周于把椅子往床边挪了挪,看着昏睡中的舅舅,问她:“明天什么时候的手术呢?”
“上午。”
周于皱眉,明天上午她得陪林臻去老爷子家。
舅妈很会看人眼色,她笑着说:“小天和我在就行,你忙着学习,就不用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