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尔站在原地,左心房惊魂未定,狂跳失去节奏,却望着她一言不发。
元锦诗以为他生气了,有些歉疚自责,“冰箱里还有昨天的吐司,我加热一下,很快的,你等着……”
他薄唇紧抿,没等她说完,忽然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骨骼纤细,肌肤微凉,犹带着初春冷雨的料峭温度。
光线透过270°的环幕落地窗,温柔映照一对璧人,女友刚刚遭遇车祸惊魂,陆总有正当理由请假抚慰。
他把人拉到沙发旁坐下,拿过医药箱,神色沉冷,“路上发生车祸,为什么不说?”
她一怔,绞着衣角说,“我没事的,不想说出来让你担心。”
刚才面包车撞过来,她也吓懵了,受到惯性作用力,整个人往前冲去,额头磕在前座椅上,撞出一片青红。
幸好两边都及时踩了刹车,车子并没有撞得太狠,人也没见血。
他拧开一管药膏,语气满是不容反抗,“一会去医院做个检查。载你的出租车司机呢?”
他眯了眯眼,“逃了?”
依着陆尔的个性,如果她今天有事,就算翻天倒海,也要从人海里把这个出租车司机揪出来。
元锦诗看他突然升腾起一股子杀.人的气势,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司机师傅说要带我医院拍X光的,我急着来找你,就拒绝了。”
他脸色这才好一点,拿棉签蘸着药膏,往她额头上抹。
有点凉,还有点疼。
没人疼没人爱的时候,只能自己舔舐伤口。现在有人将她捧在手心呵护,才有骄矜的资本。
她急着从车祸现场赶来,没时间恐慌,没时间觉得痛。现在被他搂着擦药,额角的痛感变得明晰,她才反应过来,刚才差点和死神擦肩而过。
生死之间,所有的恩怨、原谅和怪罪都变得轻飘飘,不那么重要,那辆面包车撞过来的时候,她失声尖叫,喊出的是他的名字。
无意识的脱口而出,没有理智加持,恰恰是最真实的心意流露。
她呆呆想了许多,顿时有些后怕,委屈的眼眶都红了,忍不住倾身扑到他怀里。
温香软玉满怀,陆尔微怔,把药膏放下,轻拍她单薄的脊背。
她紧紧搂住他的腰身,眼泪全蹭在他肩头,三两下毁掉一件高定西服。
她呜呜咽咽地说,“刚才车撞过来的时候,我在想,怎么可以就这么死了,明明费了那么大力气,还没有和你和好,怎么可以功亏一篑。”
陆尔有些笑不出来,“生死关头,却想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