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细数悲伤,我竟渐渐平静下来。在自己拾掇绝望的时候,有一个朋友能陪自己一起悲伤。这多多少少,能让人感到些许安慰。劝说她的同时,自己的心情也得到了开解,在伤口的舔舐中归于风平浪静。
接下来的几天,我专心致志地陪爸爸妈妈,为了让他们安心,甚至几乎不怎么用手机和电脑,好让他们相信我在家时,对外界了无牵绊。如此悬滞了几日,我才再次打开邮箱,不出意外,里面静静躺着十来封信,都是穆萨的。
前面的内容大同小异,询问、质疑、不解、不信,字里行间,清楚地流露出他的心痛和困惑。
“不是说过一起下地狱吗?连下地狱的勇气都有,为什么要轻易离开?我问过你能不能现在陪我,你说过会,可如今‘现在’还没过几个,你却莫名其妙要走。离开威尼斯的最后一晚,我也问过你会不会离开,你说不会。你骗我!为什么要用这么虚伪的谎言骗我!”
我读着他的字字句句,心如刀割,悲伤莫名。
这种感觉,就像是握住临终外婆的手,告诉她将来我会好好听她的话一样。
那是一种,根本做不到,却又想用尽生命中所有力量去遵守的承诺。
一封封泣血的剖白从我眼前掠过,不敢细读,细读伤人。直到打开最后一封信,短短两句话,只粗略一扫就让我的汗毛竖起,整个人都惊颤起来。大脑倏然一片空白,分不清方向。
“Cece,电话联系不上你,现在邮件你也不回复了。我已经定了迪拜到重庆的机票,7月28日下午到重庆江北机场,我来找你。”
看了一眼手机,7月28日,正是今天!
第122章 接应
目瞪口呆地盯着这封邮件,我一下子慌了手脚。我曾试想过他无数种的说辞与痛斥,可千纠万念,唯独没想过他会直接冲到中国来。穆萨的中文本就差劲,重庆人更是只说方言,他上哪儿找我呢?偌大的重庆,要寻一个人,哪能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