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错身而过的一瞬间,我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摩挲过他的手。皮肤的触感被放大百倍,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里,我冰凉的温度,仿佛已被捂出暖意。
只是这样的擦肩,就能喂饱我空乏的思念。只是喂饱以后,更深更快的饥饿感涌来。得到越多,渴求越多。
我和穆萨私底下开始时常见面,他每一天都会给打电话,在安静无人的角落或者过于喧哗的大街,总之,要保证周围没有家人朋友。我这样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为了这段感情,竟也像是做贼一般。这里不比国内,一个男穆斯林单独和中国女人走在一起,原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所以,我们连普通的朋友都不便伪装,能做的,只能是人来人往中的点滴颔首。
但毕竟不再做陌生人,私下见面时,不再有从前的抗拒和激烈。我把悲伤和郁结都藏在心里,只对他微笑。拥抱他,依偎他,数着他的心跳,贪享着他的气息,每一秒,都是如此地珍贵。
这个周末,不想闷在屋里,我提出去MotorCity开卡丁车。
穆萨很开心,问我:“怎么想起来开卡丁车了?还想着跟我PK吗?”
“是啊。”我笑着说,“就你上次的水平,我觉得自己很容易战胜你,就想再体验一次胜利的快感。”
他大笑:“这么想赢我?”
我明知自己技术尚浅,如果穆萨不让着我,完全没有赢的希望,可还是厚颜无耻地挑挑眉:“怎么,你还不让我赢了?”
他握住我的手,眉梢眼底都溢出温柔,“只要你开心,我可以一直输下去。”
有些感动,鼻子泛起微不可觉的酸意,抬眼对他笑道,“这还差不多。”
在前往MotorCity的路上,穆萨驾着车,行驶在拥堵而宽阔的马路上。
“前几天,我遇见你的那个女朋友了。”他突然说,“印象中,我记得她叫连翩。”
我心头一怔,愣愣地望向他。想起连翩之前对我的告诫,隐隐有不详的预感。
“她跟你说什么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连翩性子活络,向来有话直说,我害怕穆萨听了以后,会对我们的关系有顾忌。
穆萨想了想,开口道:“她是个不错的朋友,很为你着想。”
这么说来,连翩已经对他告诫过了。我有些尴尬,不知道应该开口说些什么。既感动于连翩的关心,又隐隐有些埋怨。
“她有没有说得让你难受?”我试探着问。
“我没事。”他应着,“她只是希望她的好朋友能够过得更开心一些。Cece,你平日里,很不开心吗?”
“没有啊。”我的笑绚烂若阳光,“每天就是这样,平平淡淡地就过去了。没有什么开心,也没有什么不开心。但见你的时候,的确是很快乐的。”
只是这快乐,是因为我明白幸福时光的稀少寥落。
穆萨陷入了沉默,又过了好一会儿,轻轻开口道,“Cece,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