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国一口咬定我弟弟是行刺皇上的凶手,不过当晚的情况,却只有你们自己人知道,不管怎么说,君如风是我大闵的人,是我的弟弟,是你们南钺军的仇人。这次大闵和南钺一战,如风作为先锋,经他的手斩杀了数千南钺士兵,如今战事结束,你作为南钺的皇帝,却被要求设祭坛向我死难的将士道歉祭奠,心里肯定是很不甘的吧?如果你借此机会报复如风,指鹿为马,这证人又都是你们的人,随你们怎么说,而我们连了解真相的机会都没有,就要接受你们将我大闵的先锋指认为杀人凶手要处以极刑,这不是把我们当傻子戏弄是什么?”
李御嘴角残留着一抹笑容,但表情并不像笑容一样那么和善,甚至可以说,他眼中放着寒光,“你的意思是,是我们栽赃陷害君如风,就为了报复?”
“在我没有见到如风之前,我什么论断都不会下。”岳灵心也不是随便就得出结论的人,实际上,她说了这么多猜测,不过是为了激将,让李御同意她去探望如风。
可是李御却放下了酒杯,抬起头来正视着她说:“朕要的报复,在你爹死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达到了。”
“我爹?”岳灵心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怔怔地看着李御。她只是没想到,李御竟敢当着她的面亲口提起她爹,并且说父亲的死是他想要的报复!李御看出了岳灵心的手在颤抖,他知道自己成功激起了岳灵心的好奇,或者还带一点愤怒,这让他的嘴角重新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岳灵心握紧了拳头,才抑制住内心的怒意,她竭力控制着情绪问道:“你的意思是,那晚南钺突然袭击大闵边防,抓走我爹,是刻意的?在你们行动之前就想好了,要抓走我爹?”
“这么说,不算全对。你应该说,朕发动这次袭击,本就是为了你爹。看到他死得如此凄凉,也算是解了朕多年的心头之恨。所以,你说朕陷害君如风是为了报复,可不是什么聪明的说法。”李御眯了一下眼,有一瞬间,他眼中放出的光让人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为什么恨我爹?”岳灵心越想越觉得奇怪。一个南钺的四皇子,如今的皇上,而她爹岳锦添是闵朝的大将,两人应该毫无关系和交集,可李御竟然不惜发动一场战争,来置她爹于死地,要说没有特别的理由,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比起这个问题,你现在不是应该更关心,你弟弟的死活吗?不是应该更关心,朕既然已经报仇了,为什么还要扣押你弟弟?”李御没有正面回答岳灵心的话,反而是继续挑动她的另一根神经。
岳灵心腾地站起来,打翻了桌子上的酒壶,酒水流了一桌。接着她一跃而起,冲向李御,守在李御身边的两名侍卫立马挺身而出,企图想拦住岳灵心。可愤怒的岳灵心已经懒得跟这些无关紧要的人纠缠,一脚将他们踢开,顺势从发髻里拔出一支簪子来,将尖头抵在李御的脖子上。
李御背靠着座椅,仰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岳灵心,冰冷的发簪尖头传来的寒意并没有让李御流露出恐惧,他反而笑了起来。若不是他身为一国之君,岳灵心一定会觉得他精神有问题。不过,能治理国家的人,就真的一定不是精神病吗?岳灵心不得不怀疑自己这个理论。
“你到底,想干什么?”岳灵心压低了声音,威胁地问道。
“你们姐弟俩这脾气,要说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还真让人有点不敢相信。”李御笑着说,好像是讽刺岳灵心和君如风。
岳灵心现在可管不了这么多,她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就不准备半途而废。她将簪子在李御脖子上压紧了些,尖头划出了血痕。
外面的侍卫已经听到了里面不祥的动静,一整队人冲了进来,用长矛对准岳灵心。岳灵心面不改色地依旧威胁着李御,直到他开口说道:“你真想现在动手,还是先去看你弟弟?或许,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在等着你。”
听到李御松口让自己去见如风,岳灵心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