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察觉江玹逸之意,并未惊慌,拱着手恭敬说道:“老奴不敢。老奴只是觉得,岳小姐到现在竟然还记得皇上最不喜欢吃的东西,且样样精准。这换了别人,要想了解皇上的喜好不难,但这嫌恶的东西,皇上您可是从来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要完全摸得准,若没有长时间的相处和了解,是绝对办不到的。所以老奴想啊,这天底下最了解皇上的,怕是只有岳小姐了。”
江玹逸刚才还听得有些不耐烦,但是秦海这么一说,他琢磨起来竟觉得越想越有道理。生在皇室之中,又怎么可能随心所欲地表达喜恶,坐上帝王之位更是如此。不过他当了皇帝也快四年了,他的爱好只要是宫中的内侍,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可是他真正不喜欢的,他却很少表现出来,对他来说,一个人表露出自己的所不喜欢的,也就有可能暴露弱点,所以在宫里他一向都比较克制。
岳灵心虽然出了宫,可是她对他的了解不会改变。从这一点上来看,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并不见得真的远了。
江玹逸这么一想,紧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竟有一丝得意之色,却还不忘嗔道:“就你这老东西心最宽!”
秦海听出江玹逸话里的喜色,也就低头咯咯地笑起来。
正要进宫门时,后面一匹快马赶上前来,停在銮轿旁边打转。
“皇上。”姜凡勒紧了缰绳,躬下身子来向江玹逸行了个礼。这个时候,江玹逸是特许了他不用下马。
“查到了?”江玹逸头也不抬地问道。
“属下顺着西进之路追查,绥王的使臣团已在半路,但正如皇上所料,沿途行宫和驿站都未曾见过绥王露面,恐怕这使臣团只是个幌子,绥王早就先行入了京都。”姜凡压低声音说道。
“十几年没有音讯的人,在西番好好地当着摄政王,却突然要回大闵来探亲……”江玹逸口中呢喃,眼神也越发深邃起来。
“要属下在京都加紧调查绥王行踪吗?”姜凡问道。
“以他那般聪慧之人,要想隐藏自己,恐怕就没那么容易让人找到。朕这个皇叔啊,可真会还没见面就给朕出难题。”江玹逸倚在坐榻上,陷入沉思之中。
这绥王江锦睿,突回京都,究竟是想干什么?
……
书暖在岳府休养两日,虽然仍是虚弱,但已不至于卧床不起,是而荼糜夫人亲自上门来,带了步撵接她回拈花阁。
岳灵心本是主张病人后期留在她身边,更好做护理工作,不过荼糜夫人很坚持,何况一想到书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尽管她只是被利用,可这也不能确保她就真的没有一点恶意,所以最后还是同意了。
不过作为大夫,她还是负责地亲自将书暖送回拈花阁,然后交代善后事宜。每日要如何照料,要如何用药,好在之前一直跟着书暖的那个丫鬟已经学到些经验,还不至于手忙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