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多喜姐,我保证她晚饭前回不来。”粉衣丫鬟谄媚地笑道。
多喜会意地笑起来,撑伞走了。
雷声绵延不断,闪电把昏暗的院子照得时而明亮不少,但是很快亮光又消失了。
岳灵心的脸白一阵青一阵,嘴唇也已经冻得发紫,散落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她的脸上、脖子上和背后,乌黑的发丝更让她的脸显得苍白。
浆洗衣服的时候要用木条用力捶打,数量又多,本来就是费体力的活儿,岳灵心身上渐渐地冒出热汗,被大雨一浇,瞬间就成了透心凉。
她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悠悠地打转,却始终没有一滴掉下来。
爹说过,岳家的人,宁流血,不流泪!
忽然,头上的雨都止住了。
岳灵心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泡沫都沾在了脸上。抬头一看,面前的人居然是碧水。
“你来干什么?怎么,我把你赶出清秋院,你现在来看我有多落魄吗?”岳灵心低下头继续捶打衣服,不过受过伤的手已经有些拿不稳棍子。她只能更用力地抓着,手指微微颤抖了起来。
“娘娘,奴婢不是……”碧水着急地想抢走岳灵心手里的木棍,却被岳灵心狠狠地瞪了一眼,她又怯怯地缩回了手去。
“我现在不是什么娘娘,对你也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不必这么假惺惺地来找我。我如今的处境,还不如你一个杂物房的上等丫鬟。你走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岳灵心头也不抬地说。
“奴婢只是想帮你!”碧水急道。
“用不着。”岳灵心冷冷地回道。
“娘娘……”碧水带着哭腔,眼圈红红地看着岳灵心,跪了下来,伞却依然撑在岳灵心头上。
“娘娘,奴婢知道自己曾经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奴婢已经知道错了。娘娘你是唯一一个对奴婢那么好,真正把奴婢当人看的,奴婢真的不忍心看你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我有今天,都是我自己一手造成,犯不着别人来担心,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再来管别人的事情。你以为凭你的身份,就能帮得了我吗?省省吧。”
“娘娘……”碧水咬了咬嘴唇,没再说话,却依旧举着伞跪在岳灵心身边,替她遮着雨。
岳灵心没有力气再跟她说话,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重,浑身也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结果一头栽进洗衣盆里,晕了过去。
本来就没退的烧,又升到了惊人的温度。
李嬷嬷从御膳房回来,就看到碧水守在岳灵心床边。岳灵心浑身烫得像一个火球似的,左手上的伤口更是一团糟。李嬷嬷不知道这样下去,究竟是伤口恶化更容易夺去她的性命,还是高烧先烧坏她的脑子。
“我去找太医。”李嬷嬷对碧水说了一句,飞快地跑向了御药房。这种时候,除了方太医,她不知道还能找谁。
可是御药房的人却告诉她,方太医被叫去了景云宫。
祝玲珑又犯了头痛症,江玹逸紧张地把太医全都叫了过去。自从小产之后,祝玲珑的身子就一直不好,御药房不断地配药调理,祝玲珑却也不见多少好转。
江玹逸紧绷着脸,看着一群太医跪在脚边,个个吓得打颤,却无法让他舒解胸中的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