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沈欢的名字,想起这个就来气,不过沈欢的确很久没看到钟鹏远了,一来她刚刚出院,只来得及参加了期末考试,而且据沈天琪所说,似乎是钟鹏远很久未回家的父亲在离家万里之远的一个小山村里被逮,沾了些不太干净的东西,移交给了本地的警方之后闹得沸沸扬扬,为此他只能暂时休学。
沈欢想起谢余年说过会让他消失的话,心里明白了个大概,他做事总是不动声色,看似什么也没做,却用毫不起眼的几个疑点暗中串起了整件事。用他的话来说,他只是将蜂蜜涂在门边上的魔鬼,真正害死人类的是他们自己,他可什么都没做。
虽然在她面前,谢余年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很少生气、从不远离,可是他想做到的事情,他都能做成。合理的、不合理的,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总归都会实现。如果她站在谢余年的对立面,或许也会对其的存在感到麻烦。
相较她破罐子破摔、爆炸式的报复方式,谢余年的报复就像一场精心准备的复仇盛宴,你不知道何时就成了他的目标,环环相扣层层递进,甚至收网前一秒还与你言笑晏晏,待你明白端倪时早已成为局中人,要想逃脱不死也得脱层皮。
沈欢又一次感叹了谢余年的阴险无耻,继续翻着手里的小说,等着谢余年从江大本部赶过来,江大的期末考试应该是今天。
直到教室里走得没剩几个人时,谢余年才姗姗来迟,及时用临时买的绿茶糕哄住沈欢即将抱怨的情绪,“我可一结束就往这赶的,没想到买这个还要排队,早知道的话就不买了。”
沈欢白了他一眼,假装没听懂他的借口,非常受用地接了过来,塞了一块进自己嘴里,“唔,有点甜啊,是校门口那家吗?”
“可不是嘛,刚出锅的。”生怕她不信似的,谢余年特意咬了一块,“呃,好像是有点甜。”
“育才旁边有卖绿豆糕的吗?”沈欢不紧不慢地道。
谢余年楞了一下,江大外面才有卖绿豆糕的,沈欢假装失忆还没恢复,以为他不知道,他只好假装不知道,如今看来,她似乎不仅知道自己知道,还知道自己假装不知道,昂,这下要怎么编?
不过沈欢只是逗了他一下,并未有意争辩这事,很快催促他出校门。谢余年松了口气,赶紧拿了书包跟上。
公交车很快停在了离家不远的一个红绿灯处,那里是一个很大的十字路口,本来人就很多,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聚集了更多的人,围成了一个半圆。
沈欢还塞着耳机,视线落在人群之中的地上,因为那里正倒着一辆暗红色的电瓶车,还系着熟悉的防晒披风。
就那一眼,沈欢几乎可以断定躺在人群之中的必定就是张秀华,因为那个披风还是沈欢在手机上网购买给她的。
谢余年显然也看到了,“去吗?”他的眼里没什么情绪。
尽管沈欢有意不去想这些事情,可是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就可以不存在的,躲了这么几日,终于还是到了做选择的时刻。
她完全可以装作什么也没看到,等医院或者别的人给她打电话来,再装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即可,张秀华如何,其实和她没什么关系,又不是她妈。别说她是造成这幅局面的罪魁,即便是个普通人,她沈欢又不是医生又不是圣母再世,不救的话,没有人能批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