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珥砸了下自己的脑袋,笨蛋,都不知道问他加个微信。

……

一年后。

冉珥翻手机日历,一年,她都做了什么——

春节回西陵陪父母过了一个假期,节后回校报道,再后来,她就回了北海,除去排练毕业汇演的一个月,她这大半年,都在北海。

租的房子位于乐团附近,也就是北海市最为繁华的麓南区,是一幢二层小楼,当然,她只租了二层的一间卧室,和房东老两口同住。

房子对面是个街心花园,常有些牵手散步的情侣,或者放风筝的小孩。

冉珥手捧画夹,铅笔在白色纸张上来回,蹭得沙沙作响,窗外颜色形态各异的风筝在湛蓝的天空飞舞,真美。

她低了下头,被自己的画惊到了——画纸上赫然一个身着警服的小人儿。

说好的画风景!冉珥咬着铅笔头,冉珥冉珥,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不该想湛蓝色的天空,不该在想到湛蓝色天空的时候,脑子里反反复复的想那个湛字……

手很诚实啊,虽然画没人帅,但不可否认,冉珥画的就是他。

来半年多,根本没有再见过他,可能,北海市很大?

冉珥看着窗外神游,笔尖刺啦一声,她思绪打断,纸被划出个口子,不偏不倚,刚好把画中的小儿划烂。

可能,这就意味着……缘尽于此?

冉珥有些丧,那次分别后,她总想,如果她问林湛要微信,林湛会不会加她?林湛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有什么意味么?林湛对她的印象可还好?

什么乱七八糟,冉珥狠狠揉脑袋,团了画纸,让自己不再瞎琢磨。

这天是周五,冉珥所在的乐团没有活动,但下周二晚上她随团演出,于是想练练曲子,走到书架旁拿琴,结果愣了。

咦?琴呢???书架旁空空如也!

“昨天晚上睡前把琴放在这的!”冉珥自言自语,屋里各个角落都翻找一遍,她卧室不大,琴又是个大物件,几下就全翻过来,仍是没有。

她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紧闭的大衣柜,也许是她梦游扔进去了?

冉珥手一拉,门开了。被子衣服哗啦啦啦——乱糟糟掉了一地。

这是?被人翻过了???

冉珥目瞪口呆。

她的大提琴是考上音乐学院的暑假,她爸冉弋杭拖朋友从国外买回来的,虽然不算新,但价值不菲,而且对她来说很有意义。

冉珥越想越着急,眼泪快掉下来,慌慌张张的报警。

约莫十分钟,楼下传来敲门声。

冉珥匆匆跑下楼,开门的瞬间,人怔在原地,眼睛通红的看着面前的人。

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

他很高,有一米八五的样子,宽肩窄臀,腰背笔直,一双修长的双腿,风度翩翩的立在她家门前。

那张面孔,是她画无数次,也没能在纸上画出来的面孔。

但记忆很清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