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小姑娘离开了，他才端起茶壶给自己和对面的宗迢一人斟了杯茶：“宗子，你让我帮忙查那个姓俞的小姑娘的信息，我查到了。”

“那小姑娘也不容易，南边一个偏僻的山区里出生的，十三岁那年家乡发洪水，跟家人走散了，在灾区收容所里待了几个月，才在一对丧子的中年夫妻家寄养，她的养父母很快就有了亲生孩子，估计对她也一般，”顿了顿，见宗迢低着头把玩着掌心里的打火机，不言不语的模样，他便把话题一转，“不过这小姑娘也挺争气的，啧，高考全省第四呢！跟你当年都有得一拼了。”

宗迢没回这话，打火机在他手心里转了一圈，他才扯了扯嘴角：“那两年前在西南那边的事儿呢？”

杨奉皱了皱眉，下意识想摸烟，被对面的男人递了个轻飘飘的眼神过来，他才打消了在火锅店点烟的念头。

他扯出筷子，挑了点送的小菜，含糊不清地说：“这次的案子不好办，还有个原因你知道吧？成大死的那几个学生，都是家里有点儿背景的。”

“特别是自杀的那个，董栋，董家的小太子，他死了后整个董家上上下下听说都要疯了。不过也比不上周家难缠，董家不信任我们支队，非要给上边施压，把案子移交到了市局的重案组，啧，倒是省的被他们乱攀咬。”

杨奉没有再深说，回到了今天的正题：“这几个学生大一那年暑假去西南景区做社会实践，我猜估计是出了什么事儿的，但是我委托西南那边的同事，抽调了地方上的卷宗，发现他们都没留下案底，多半都是被董家和周家压下来了，所以我换了个方向，打算过几天找人便衣去问问当地的居民。”

他抱着手臂，眯了眯眼：“如果真跟当时的事情有关，那一行人里，除了俞遥和那个去了国外当交换生的叶华杨，现下其他人都已经死了。这么说……你那个邻居，嫌疑确实很大啊？”

“我只是建议你们往连环案的方向查，至于凶手，”宗迢把打火机往裤兜里一搁，向来漫不经心的眼底多了几分认真，“不是她。”

说罢，他把自己查到的那些东西给杨奉说了一遍，包括俞遥昨天后边又发微信过来，说的那些有关两通电话号码的回忆，以及阮听森的事儿。

杨奉细细地听完，神色却变得有些古怪，他抬起头，欲言又止地看着他，正准备说些什么，服务员就把锅底端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很快，菜上齐了，宗迢扫了眼那密密麻麻，明显不是两人分量的菜，扬了扬眉：“怎么，杨队今天是带了几个胃来的？还是看不惯我，想吃穷我这个汽修工？”

杨奉的脸色没有半点不自在，笑着轻哼一声：“臭小子，你倒是跑得快，丢下一堆烂摊子给我，苏灿他们几个惦记你这顿饭好几个月了。 ”

他说罢没多久，便接到了苏灿等人打来的电话，问他们在哪儿。

杨奉出去接人了，宗迢搁了筷子，没什么表情地透过玻璃窗，往楼下望去——正值周末，购物中心里熙熙攘攘的，有个眼熟的身影在人群里一闪而过，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正要去追寻时，那个极像俞遥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踪影。

等他收回目光时，其他人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