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姑娘不解的眼神里,宗迢叹了口气,冲她晃了晃手机,把最新接到的消息说给她听:“楼下煎饼摊的摊主说,家里那边有记者蹲守着,咱们晚点再回去,先找个地方吃饭。”
到目前为止,俞遥其实还没有打开过任何社交网站,也不知道周子然的事情到底发酵到什么程度了,直到这一刻,听闻有记者在家附近蹲守,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严重。
“周子然的叔父是市电台的台长,是他故意找人把你被放出来的消息炒上热度的,”宗迢淡淡地继续解释,“网友不了解具体情况,而那些无良媒体和营销号却向来是闻风而动,我们没必要跟他们硬碰上。”
俞遥无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玩偶,开口却是轻轻嗤笑了一声:“我其实也无所谓的,他们随便怎么写,清者自清,总不可能因为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我就真的东躲西藏吧?”
“又不是真逃犯,我还要上课,明年还要考研,我不欠周子然的。”
小姑娘仰着头,目光清亮又笃定,似乎真的没有受到这件事的影响。
“未来的科学家,”宗迢将温热的掌心搭在她的头顶,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你还小,以后要走很远的路,我们这些人混日子的,脸皮厚,对这些事情倒是无所谓,你不一样。你都叫我救命恩人了了,那好歹你也算是我护着的人吧?”
“我这个被削了职的家伙,再不给力,至少护着你不染上那些脏东西,是不是?”
他依然时那副吊儿郎当的语气,俞遥坚硬的心脏却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不痛,但又痒又涩。
她的嘴唇嗫嚅了一下,欲言又止。
宗迢却没怎么察觉,拉着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好了,走吧,带你吃好的去,咱们洗洗尘。”
这一带其实离市中心比较偏远,似乎是靠近什么重污染的厂房,路边甚至时不时有扬尘飞起,更别提饭店的踪影了。
俞遥本来以为宗迢会带她去附近随便找家小餐馆解决了晚饭,却没想到他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站定,拨了个电话出去。
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那头的男音沙哑暴躁,在寂静的马路头显得格外不耐烦:“又干嘛?能不能让老子好好睡一觉了?”
俞遥的记忆力向来不错,再加上对方的声音太有辨识度,她几乎是立刻辨别出,是那天在楼梯道里,给宗迢打电话让他回厂接活儿的人。
她下意识侧过头瞥了眼宗迢。
“是我,”宗迢没留意到她的注视,只是习以为常地,在对方挂断电话前懒洋洋地开口,“本来想问问你厂里还有谁在,既然你回来了,能不能开辆车过来接我们一下?地址我随后发过来。”
“我接你?”那端的男人像是气笑了,嘲讽地拔高了音量,“宗迢,你tm梦没醒呢是吧?这么多年没打死你,是老子的仁慈。”
“之前拐卖案里跑脱的那个人,我找到他下落了。”宗迢没理会他,面色平淡地搁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