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愿意说吗?难道你觉得我们还有时间等着白晓音醒过来?或者,你觉得梁天昱会大发慈悲高抬贵手?”蒋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心中的焦急压下,平缓了语气又道,“既然梁天昱出手了,就说明他感受到了威胁,我们如果不出手,那就是在坐以待毙。”
米卡的手一点一点地松开,摩挲几下抚平了褶皱,短促地叹息一声:“你说的对,但是,即便是我将计划说出来,对于现状也无济于事。”
手术室的红灯依旧晃晃地亮着,映在坐在对面的两人脸上,看上去惨淡无比。
蒋晴心里像是又寒风吹过,微眯着眼睛躲避红色灯光的干扰,掩住了眸间的寒意,“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有没有用。还是说,你觉得梁天昱喜欢你不会对你下手,所以就无所谓到底是谁输谁赢是不是?”
米卡默然良久,半晌才缓缓地摇了摇头,“一个疯子的喜欢,有半点靠谱的可能吗?我不说,是因为真的没什么用,说出来还会让你多想。”
“多想?”蒋晴立马张口,咄咄逼人,“难道到了这个时候我还会算你们私底下瞒着我勾结的帐吗?”
米卡心里却越发地乱起来,她的脑海一时被白晓音的叮咛占据,一时被梁天昱的疯狂占据,像是生锈了的机器难以转动分毫。
“她要我说动田谭和梁天昱竞标。”米卡终于在蒋晴的注视下说了出来,她长长的吁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此前她和蒋晴之间的交流自己简直软得不像话。
米卡心里立马别扭得不行,动了动身子,想说些什么话找回场子。
但是蒋晴的神色却比她还可怖,沉着眸子,像寒潭里的水,幽幽地望着她,“不,你和她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相信我?”米卡最受不了别人在自己说了实话之后质疑自己,她暴躁地抬起了些许手臂,气鼓鼓地又想动手了。
蒋晴却相比而言冷静许多,她仍旧后仰着靠在椅背上,并不闪躲米卡随时可能发出的攻击,“没有不相信你,只是,白晓音肯定还有别的后手。”
米卡的手再度地垂下,她开始细细地回想当时白晓音和她说的话,像是播放幻灯片一样,一闪一闪地在她的脑海中放映。
思考的时候,手术室的灯骤然熄灭,蒋晴顾不得再盯着米卡看,猛地站了起来,迎向鱼贯而出的护士和医生,不自觉地带上了小心翼翼的谨慎,期盼地问道:“怎么样了?”
主刀医生摘下口罩,语气有些疲倦,“目前已经脱离危险,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是患者的肺部受损比较严重……”
医生还在说着,但是蒋晴却分不出更多的耐心倾听了,她快速地下了一个结论,白晓音还活着。
米卡也跟着凑了上来,问道:“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如果二十四小时内无法转醒,就又危险了。”医生的神情忽然地严肃起来。
蒋晴心中的欣喜忽然地被冷水浇灭,她转过头去吁米卡对视,两人的目光中都透出急切。
接着,昏迷的白晓音被转入了重症室观察。一切,好像只能听天由命了。
蒋晴站在重症室的门口,透过门上的透明玻璃看过去,点滴缓缓地顺着细长的管子注入白晓音的血管,口鼻间戴着呼吸机,只有胸膛间随着虚弱的气息而动的起伏才能表明病床上的那个人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