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东西,他一下都没碰。
柳蓝说过:“人是有灵魂的,假若有天我走了,灵魂一定会陪伴着你,让你不再孤单。记住了,等我。”
一个月以来,玉霖没吃没喝,坐在电脑前,聆听着电脑里飘出来的那首柳蓝喜欢的《许诺》。
柳蓝终没来,玉霖知道,她永远不会来。一个月的时间,玉霖都在想着她,那个温柔甜美,天真无邪的女人。敲打键盘,玉霖给柳蓝写了些文字:云霄九千重,壶砂浓烈透,枉自红尘多情愫,孤影残留,月下几世红绸?
小盘羞月素,逝水难收。叶下一生一知己,满杯相思离肠断,可叹无酒;蟾宫三万里,枫溪身后,黯消勾栏残枝,数盏土酿,一怀离愁。
青花杯,紫砂壶,旧时红颜,玉霖,玉霖,魂去人空侯。
这文字,玉霖用了一个月,一个字一个字的敲打出来,如重锤,一下一下的敲在心头。一个月光景,弹指声中,已是阴阳两相望,从此不再相依对坐,不再煮酒以沫。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玉霖的泪,在《许诺》的胡弦上,尽情的流淌。
今天,任杰突然打电话说到北京了,玉霖出门来到约好的饭店,除了任杰还有他三个大学同学。于是,便坐下来和四个人一起喝酒。
八十八
决定找云非语之前,玉霖想了很多。男人爱女人,自是天性,当然按佛家的说法,则是心外之物。可惜自己不信佛,所以觉得想想女人很合乎人性,而且也很是立其诚。
李自成、吕布,总算是粗人,但不免拜倒于陈圆圆、貂蝉的裙下。即使是诗仙李白,也还是不免为红妆难以自己。说这么多,看起来总像是为自己找借口,但玉霖确实没有这样的意思,想就想罢,没有什么大不了。
脑袋长在自己身上,眼耳鼻舌身意,包括阿赖耶,总是自己的,自己的,当然自由。
陈寅恪说:最是文人不自由,玉霖想,因为他是文人,所以如此。幸好自己不是,所以便自由。进一步说,既是顾宁人的“一自名为文人,便无足观”。
无足观,很对,因为一可以避文字罪,二可以大胆的说想女人。不必像圣人那样,不敢说个“女”字,所以朱子注《诗》,凡有关女人的,一例说是君臣之事。注《离骚》,也一样。圣人,玉霖当然不敢菲薄,但私心以为想想女人,或者说说女人,也是无伤大道的,因为女人也是如此。所谓“易”,一种解释是“日月也”,也即是“阴阳也”,一阴一阳之为道,缺一不可,所以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想法还是合乎圣人的。